第73部分(第3/4 頁)
。縣委書記認為事關重大,不可大意,必須下大力量搞清楚。連夜從公安局、縣委等部門抽調五十多人赴公社十一個村,開展挖“殘反”(殘餘反革命)運動。橋頭營劉家的幹部都上了黑名單,被隔離審查批鬥。
“文革”一開始,這些被審查家屬的子弟都是響噹噹的“紅衛兵”。紅衛兵興起以後,大造“挖殘反工作組”的反。被隔離審查的全部解脫了,造反的這些子弟們還不幹,說是“資產階級當權派”專了他們的政,嚇得工作組連夜逃之夭夭。
“挖殘反”後上臺的馬家的幹部自然又成鬥爭的物件,不僅靠邊站,有的還受了殘酷的批鬥。但很快鬥爭的大方向又是指向更大的“走資派”,揪鬥縣委書記、縣長等這些“大人物”。對村幹部批鬥的勁頭也就小了。村裡造反派雖然奪了權,但沒個系統的組織,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原來的村幹部雖靠邊站,但沒正式免職,正所謂是百足之蟲,僵而不死。村裡已成了一種混亂局面,經過各派大聯合、老中青三結合,成立革委會以後,因馬家在造反派中黨員中都佔優勢,在村裡人也多,又加馬永昌在“四清”以前“挖殘反”以後當過多年村裡主要幹部,便又成了支書兼村主任。
在你整我我整你的政治運動中,在馬、劉兩姓的權力爭奪中,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幹部說換都換,劉國良就是其中特殊的一個,可以說是三朝元老。他是“四清”運動前從部隊復員回家的,在部隊中入了黨,立過功,當時村中雖然馬姓當權,但由於他從小離家,在兩姓中沒什麼恩怨,人又正派,同時上級又一再反對幹部中一姓清一色,所以當時的支部書記馬永昌便覺得這是劉姓中可以爭取的一個合適人選,立即安排他當了民兵連長。“文革”以後,馬家的人又重新掌握了大權,為了不使馬家幹部清一色,便又把劉國良留下了,只是給了他一個名字好聽沒有實權的職務——貧協主席。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22(2)
馬永昌仗著馬家人多勢重,而且他們兄弟三人都擔任著村中重要職務,二弟是治保主任,三弟是民兵連長,人稱三隻虎,沒人敢惹。所以很快就舊病復發,“四清”以前那些老毛病都犯了。假公濟私,優親厚友,對集體財產任意揮霍私吞,還不斷玩弄女人。而且派性十足,對反對自己的人,千方百計地打擊報復,進行壓制。劉國良起初是忍了又忍,只是善意地提些意見,說說群眾對幹部們的反映。馬永昌便說他是聽信了劉家人的誹謗,並警告他不要陷入派性。
“一打三反”運動開始以後,馬永昌如魚得水,活躍起來,對以前批鬥過他的人,對他們表示不滿的人,開始下毒手。隨便捏造事實,無限上綱,羅織罪名,嚴刑拷打。馬家三兄弟為所欲為,還有一幫小兄弟幫兇,便成了村中的太上皇。劉國良平時忍著,這時忍不住了,對他們隨便抓人打人極力反對。他們礙於劉國良的情面,白天鬥爭中打人有所收斂,一到晚上避開眾人的耳目,三隻虎和一夥幫兇便開始刑訊逼供,許多殘酷的整人手段全用上了。
有一天後半夜,人們睡得正甜,突然有人猛敲劉國良的門。劉披衣起來一問,來人說:“你快看看去吧!老族長都快被馬家的人打死了。”劉國良說:“什麼時候抓去的,我怎麼不知道?”來人說:“今天晚上。”劉國良穿上衣服便趕緊跑出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老族長是劉家最老的一個長輩,七十大幾了。“四清”中批鬥馬永昌時最積極,也是平時挑頭反對馬家欺壓劉家的人。他看不慣馬家對劉家的人嚴刑拷打,可是在運動中,人家打的是打擊“反革命”的旗號,自己也不好率領劉家的人反對。
這天早上遇見馬永昌的二兄弟,村中的治保主任,老族長便連勸帶求地說:“抓去的人有事說事兒,你們不能沒黑夜沒白日地收拾他們哪!打死人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治保主任蠻橫地說:“誰說我們收拾他們了?你聽誰說的?”老族長說:“還問誰說的幹啥?你們天天黑夜整治人,誰不知道?說話做事可要憑天地良心哪!”治保主任說:“什麼良心不良心,他們是反革命,你還敢替他們說話?”
老族長氣得混身哆哆嗦嗦,半天才喊出一句話來:“我這是替反革命說話?我是勸你們少做點孽,你厲害個啥?告訴你:太陽不會老是正晌午!你也小心點。”治保主任說:“好啊!你汙衊紅太陽,汙衊偉大領袖,反了你了,你等著!”他裝得氣呼呼地走了,內心裡卻高興地說,“好你個老東西,這回可讓我抓住把柄了。”
老族長覺得自己世代貧農,一貫擁護毛主席共產黨,雖有時為劉家的事出頭說話,但論為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