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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摔倒過兩回,眼鏡也丟了。黑暗中他簡直什麼也看不見。雷伯自然得扶著他,帶手電的人們在後面緊迫不捨,越逼越近。
他們右邊出現了另一些光亮,那是戈斯爾的燈火。他們已經跑了有兩個小時,前面已看得見託普利茨湖。鐸夫再也走不動了。他高聲喊叫,向追趕他們的人說他是鐸夫·拉扎魯斯本人,他準備跟他們拼了
拉扎魯斯得到的回答,是六七響毛瑟槍乾脆的噼啪聲,這種槍在戰時是發給德國軍隊中一等射手的。鐸夫和雷伯都沒有被打中。他們又往一堵峭壁上爬,坡面越來越陡,不久鐸夫就拒絕再往前走或往上爬。託普利茨湖在他們下面,幾乎成垂直方向。鐸夫說就在此地停下,這中空的巉巖就象一座平臺,“從這裡望出去風景太美了”。他平靜地搖搖頭,興許還在黑暗中微笑。他說要留在此地,並打算阻止這支納粹大軍過於逼近,儘管他已丟了眼鏡。“你想想,小夥子。其實,我敢肯定,憑你這腦袋瓜子,在我之前你已經想過了;咱們這樣是逃不出去的。他們比咱們跑得快。所以,我要你定下神來,小夥子,要你豎起耳朵聽你這顆與眾不同的鬼腦袋的話,它會告訴你這是咱們僅有的一線生機”他將盡可能堅持到讓雷伯用兩條山羊腿超過死山,也許還能討到救兵。
“我走不動了,雷伯。你有什麼辦法?揹我走嗎?我足有九十公斤重,這都是喝啤酒造成的。請走吧,小夥子。你要找到你在搜尋的那個傢伙,把我也算在他的帳上。”雷伯·克立姆羅德同意讓他留下,開始一個人爬山。當然,雷伯才走了幾分鐘,就聽到槍響。他還聽見鐸夫用最大的嗓門唱著——“我的俏姐兒躺在汪洋彼岸,我的俏妞兒躺在大海那邊。”
雷伯在黑夜中拼命往上爬了大約兩百米,這時聽到一件龐然大物重重地摔倒在山坡上,接著掉進了冰冷烏黑的湖水。他以為鐸夫已經死了。但隔不多久,他聽見兩支科爾特手槍還在沉著應戰,而且那個帶有愛爾蘭口音的嗓子又唱了起來。
但這歌聲終於被未了一陣槍響所打斷。
凌晨三點鐘左右,他又回到望得見木屋的地方。那裡看不到有人放哨,但是有燈光。他潛行到陽臺上,有一個人聽見他的腳步聲,用德語問:“你們逮住他們沒有?”
“只逮住一個,”雷伯答道。
那人出現在門口,腋下夾著一支雙筒獵槍。他一看見雷伯,急忙準備舉槍。雷伯的一顆子彈已經打穿他的喉嚨。他走進木星,那裡只有不帶武器的另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中的一個,但不是蓋爾達·胡貝爾。
“請別動,”他對嚇得面無人色的一男一女說。
他握著手槍(槍管朝下)檢查其他幾間屋子,沒有發現其他人。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那個男人,長著一張瘦削的臉和鷹鉤鼻,頭有點兒禿。
他問道:“您在找什麼人?”
“埃立希·施泰爾。”
“我知道有一個叫埃立希當律師。”
“正是這一個。”
“我一點不曉得他可能在什麼地方。甚至有可能已經死了。他的一雙黑眼睛亮閃閃的,使他的相貌有點兒象猶太人。”
“你是誰?”雷伯問。
正在這個當兒,從他故意開啟一半的門外傳來至少兩部汽車的引擎聲。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樣受到保護?”
“您錯了,”那人說,“受到保護的那個人晚上已經走了。我只不過是這所房屋的主人。我也從來不知道躲在這裡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克立姆羅德接過那人身上帶著的證件。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聽到過阿道夫·艾克曼的名字。
約爾·白尼適在羅馬見到雷伯·克立姆羅德是在一九四七年四月十日前後。兩個年輕人闊別將近十八個月之後的這次重逢倒不是什麼巧遇。白尼適在義大利代表哈葛那組織主持打通移民渠道。(三個月以後,他將積極參與把四千五百一十五人裝上一條美國客貨船“加菲爾德總統”號,這條船因而變成了“出埃及”號。)
他和克立姆羅德將近中午時分在聖安琪洛城堡前面相遇。
“你怎麼知道我在義大利?幸好我及時發現你留在別爾契克那裡的條子。明天我就要離開羅馬。”
克立姆羅德解釋道,他去找別爾契克,“是為了向莫薩德或哈葛那的人談一件事”,為了讓人家瞭解他,他舉出了幾個能為他作保的人的名字。
“你也是其中的一個。別爾契克告訴我,說你在羅馬。你能勻給我兩個鐘頭時間嗎?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