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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凳子上,要了杯啤酒。
迪耶戈知道雷伯的脾氣,注意到他眼睛裡閃起了火花,這表明雷伯發現了什麼樂子。
他問道:“怎麼回事?”
“瞧他旁邊牆上的海報。”雷伯說。
迪耶戈抬頭望去,但幾乎得站起來才能看清。關鍵的幾個字是:“韋科”(他知道這是得克薩斯州的一個城市)、“兜捕響尾蛇”和“三百美元獎金”。迪耶戈只覺得—股冷氣直透骨髓。
“咱們就是為這個來的?”
“嗯”
迪耶戈知道兜捕是怎麼回事,他也知道響尾蛇是什麼東西,他大吃—驚。
這—驚非同小可,他以為自己馬上會開始嘔吐。
“你們應該自己去抓那些鬼東西,”那個手臂上刺花的人說。他名叫喬克·威爾遜。“這些是我的。不過,你們要我跟你們一起去找,那也可以。二十塊錢。”
“六塊。”雷伯說。
雙方以十二美元達成協議。
他們的黃色小運貨車離開了甜水鎮,駛進赤日炎炎的山丘,那裡的氣溫至少有五十五攝氏度。威爾遜帶著一切必須的裝備:鉗棍(其頂端是用編起來的鐵絲做成的鉗子)、小鏡子、一罐汽油,還有那個不可缺少的鐵皮罐。
他們在頭一個小時內就捕到三條:這些爬蟲躲在一塊背陰處的岩石縫裡,甚至它們也受不了這樣的酷熱。但在以後的兩小時內,卻連一條蛇的影子也沒看見。
“這一帶剩下的蛇已經很少,”威爾遜解釋說,“不過算你們走運碰到了我,我對這該死的地方瞭如指掌。你們放心,你們答應我的十五塊錢不會白花。”
“十二塊,”雷伯笑著說。“回去後另加一杯啤酒。”
他們用小鏡子聚集陽光,有條不紊地點著岩石的每一條縫隙。最後,一窩蠕動的爬蟲給逼出來了。威爾遜把一根小銅管插進汽油罐,開始慢慢地灑汽油。
“看著點,朋友”
隨後的幾分鐘裡他們用鉗棍捕到六條響尾蛇。雷伯正在驚異於其中一條作橫向移動時敏捷非凡,這條蛇已經游過來咬他的靴尖。
“這條響尾蛇正是你要的那種,”威爾遜說。“它不象別的鬼東西扭動,它一下子就他媽住旁邊竄。這蛇一口氣能竄到一英里半以外。你已經看見了,可以相信這話不假。這些是參加比賽的響尾蛇,朋友。你千萬得小心點。只要再抓住一條,你他媽就湊滿十條了。”
那天他們捕到的蛇中有六條角形響尾蛇,最長的一條有七八十厘米。一條卡斯卡韋爾響尾蛇,足有一米五十長,背上照例有馬賽克花紋,許多斑點這接成帶狀圖案順著蛇身延伸。其餘三條是背上有菱形花紋的衲脊蛇,最長的一條有二米。
至於它們對人的危害,那是很明顯的,但又不完全相同。角形蛇和衲脊蛇能把毒液射進血管內壁,破壞組織。卡斯卡韋爾蛇很特別;它的毒牙跟衲脊蛇一樣,有時候有四厘米長,它的毒液裡有一種神經毒素,能造成肌肉、特別是心肌的麻痺。
“那得看是什麼人了,朋友,”威爾遜回答迪耶戈向他提的一個問題的說,“如果你非得讓一條這樣的鬼東西咬的話,那寧願讓角形蛇或衲脊蛇咬。那些卡斯卡韋爾蛇最他媽不是玩意兒。不過,無論讓哪一種響尾蛇咬了,反正不出三四十分鐘都得完蛋。同樣報銷。”
第十條蛇,一條衲脊蛇,是在夜幕快降下時抓到的。它正想追一隻兔子。迪耶戈和雷伯兩人動手,把它夾住在地上,然後提起來揮舞,塞進鐵皮罐裡。威爾遜只管啪的一聲把蓋子蓋上。
“那不是我的蛇。我,我只是個嚮導。這你們可不能忘記。十三塊錢?”
“十二塊加一杯啤酒。”
迪耶戈只覺得身上的血都凝固了。他們回到小型運貨車上。
“你想去韋科參加比賽?”
雷伯點點頭。鹹爾遜好奇地著著他。
“以前玩過響尾蛇嗎?”
“實不相瞞,沒有,”雷伯回答說。
比賽在一個農場特地騰出來的大谷倉裡進行。一些大型的農業機械被用來搭成臨時看臺,中間留出一小塊競賽場地。這個農場在韋科以南十來公里的布拉索斯河畔,離達拉斯的摩天高樓四十五公里。
賽場中央放著一個細鐵絲籠子,不過三米見方。籠子沒有頂,鐵絲網壁高達一米二十。觀眾有二百五十到三百人,每個人都是花了一美元五十美分來看這場比賽的。
“你明白我對你的要求嗎,迪耶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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