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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負擔,我知道他的自責其實比我更深,只是他是那種把什麼事都壓在心底的人。唯一的感情的透露只是眼睛而已,在他的眼裡有著深刻的悲傷和悔恨。這一點我比誰都要清楚。
白翌摘下了眼鏡,抬頭看著天空,然後對我說:“回去吧,要起風了。”
我點了點頭,裹緊了衣服,一同與他往回走,我感覺此時的風已經悄悄的變得寒冷了。我抬起了頭,天空依舊,夕陽無限。我彷彿聽到在遠方又傳來了熟悉的歌謠,那首唱著黃河的歌謠,唱了千年,依然如此動人。在這個時候我明白了,只要黃河依然在流淌,馮夷人就不曾消失。因為他們早就溶入了這滔滔的天河之中,任憑誰都無法分離,不曾磨滅。
第二天,六子把我從睡夢中吵醒,我揉著眼睛問他怎麼了。他搔著頭髮欲言又止的站在我邊上。
我掀開被子,套上了外套看著他問道:“什麼事?又被護士忽悠了?”
他表情嚴肅的對我說:“白翌走了。”
我怔了一下,繼續扣衣服的紐扣,但是怎麼都扣不上去,我平靜的問道:“什麼時候走的?”
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護士說他五點多就離開了,然後他給你留了一封信。”
我問道:“信呢?”
他把一枚信封遞了給我,我拆開來一看,果然是白翌的字跡。我呼了一口氣,把它看了下來。
上面寫道:
安蹤,我走了,我要在這裡說一聲對不起,因為是我的懦弱導致了很多事情的發生,一開始也許我有能力避免,但是我選擇了隱瞞,而你一直都那麼堅強,你一路走了下來,從來沒有想過逃避。所以,我也要去面對自己,至少我要去探究我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去做一件我幾年前就應該做的事。現在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要堅持的做下去。
我想了一個晚上,把這些日子的事情都重頭到底的整理了一遍,我知道我所存在的記憶應該就是庚辰的,但是我的記憶與你不一樣,我清楚的記得所有一切的內容,就是惟獨沒有庚辰自身的記憶。但是在這個人的記憶中,川后有著幾乎等同於生命的意義,但是很可能他出於對川后和他族人的愧疚,他自己抹殺了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自殺而亡的。我準備回到淮水,回到當年我出事故的地方,也許我可以查到一些關於我記憶的線索。我想要知道,那個影響我一生,改變我所有個性和人格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他為什麼最後會選擇我作為記憶的託付。這些都是我困惑的地方,我想要得到解答,我想要知道,他那一份極端的悲哀到底是什麼,他又在害怕著什麼。而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我想要搞清楚,我們到底是死還是活?我們真的沒有靈魂了麼?而這一切本來應該有我一個人來承受的。
我還記得當當初你問我,我到底是誰的時候,我有一種迷茫的恐懼,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回答。我怕我說出來,你會把我當怪物。和我的家人一樣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會離開家鄉,那個時侯我去河南的桐柏縣附近做考察,需要渡河,這個時侯發生了事故,船上的所有人都遇難了,也包括我。我那時的記憶非常的混亂,甚至有些地方是空白。最後我的記憶和人格彷彿重新組合了一樣,而我的家人都以為我死了,就在他們在為我佈置靈堂開追悼會的時候,我居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所有的人都不能接受,要知道我掉入河底至少有幾十天了,連公安局都認定了我的死亡。我那麼一出現,首先就嚇癱了我有心臟病的大伯。他們表面上對我十分的關心,但是我看到他們在我房間裡放了許多驅邪,防止殭屍的符咒,甚至請了所謂的法師來給我作法。我當時覺得既荒唐又悲哀。但是那個時侯我的確是變得非常的不正常,有的時候我感覺彷彿有兩個人在我的腦子裡互相交替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麼,連我都沒有把自己當活人,他們又怎麼會呢?於是我來到月靈姐這裡,她是我的遠親,所以她只是知道我出了事故死裡逃生而已,並不知道我是怎麼樣逃出來的。我拋棄了我過去的一切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過著單一又普通的生活。放棄了一切過去接觸過的事物,這段時間我的記憶得到了重新的組合,我不再是過去的白翌,因為我放棄了過去的身份,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活了下來。我覺得更加偏向庚辰的個性。隨後我整個人幾乎就成了庚辰的再世。而白翌的人格已經被我遺忘的差不多了。最後直到你的來了。我感覺到你的身上有著庚辰十分在乎和熟悉的存在,彷彿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很眼熟,是我很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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