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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竟意外地呼了他。他回了電話,慶春問他和歐陽蘭蘭又聯絡了嗎?他含糊地說見了一面,但沒談正事。慶脊競也沒有再問這件正事,她岔開話題,說:“你知道嗎,我昨天夜裡做了一個惡夢。”
肖童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夢了,他問:“什麼惡夢?”
“我夢見你又吸那東西了。”
肖童心裡形容不清是什麼感覺,他問:“那你怎麼樣了?”
慶春說:“我大哭了一場,對你特失望,後來哭醒了。”
肖童說:“你呼我就為告訴我這個?”
慶春說:“不是,有個朋友送了我兩張今天晚上的芭蕾舞票,你有興趣嗎?”
他興奮起來,一夜的煩惱暫時置諸腦後,說:“當然!”
晚上他們一起在國際劇院看了中央芭蕾舞團演出的《天鵝湖》,座位雖然差了點,但在這種親密的氛圍下,誰又在乎座位的遠近呢。他想起小時候曾經和父母一起看過一次《天鵝湖》,母親告訴他,白天鵝是好的,黑天鵝是壞的。現在看來,由柴可夫斯基作曲的這一不朽名作其實不過是一部兒童文學,它所表現的簡單的善惡觀念對他來說,幾乎導致了多年以後情感方式的定型。雖然成長後的社會經驗告訴他這個世界上的芸芸眾生大都是不好不壞的中間人物,好人也有惡念,壞人也有善心。但他對自己身邊種種人。種種事的態度,卻總習慣於非白即黑,愛憎分明。
他也知道這一直是自己的幼稚之處。
散了場,他們肩並肩地,從華麗的劇場走到燈火闌珊的街上,似乎誰也沒有急著去找車站。肖童從小看過很多次芭蕾舞,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對舞者的水平已經很有眼光。他很內行地評論起今晚誰的功夫不錯,誰的“偏腿轉”已經超過三十圈了。慶春一聲不響地聽著,突然插話說:那個王子長得特像你。說得肖童心花怒放。他回敬道:那隻白天鵝特像你。慶春哈哈大笑,她笑著說你真聰明,也知道恭維人了,不過聽起來怎麼像諷刺?肖童賭咒發誓:真的我不騙你。可慶春說:我可不願當那個白天鵝,讓黑天鵝擠兌得那麼可憐,死得窩窩囊囊的。
談完了芭蕾舞,不知不覺言歸正傳。慶春問:“昨天歐陽蘭蘭找你談了什麼?”
肖童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沒談什麼。”
“那她找你幹什麼去了?”
“拉我到酒吧喝酒去了。”
“什麼也沒談嗎,你沒問她要貨的事聯絡得怎麼樣了?”
“問了。”
“她怎麼說?”
“她說,她說老袁他們不相信我,得考驗考驗我。”
“怎麼考驗?”
“她說,讓我,讓我和她結婚,或者和她同居,或者讓我再吸毒給他們看”
“你怎麼說?”
“我說,我是做生意的,不是賣身的!”
“說得好!那她怎麼說?”
“她說,那你就別想做這筆生意了,就這麼說。”
“那你怎麼說?”
“我說,讓我考慮考慮吧。”
慶春站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越來越鄭重了。“那你考慮了嗎,你打算怎麼回答她呢?”
肖童看著慶春的臉,他反問:“你希望我怎麼說呢,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回答她呢?”
慶春不假思索地說:“你當然知道我希望你怎麼回答她。”
肖童逼了一句:“可我不這樣做他們就不會答應見你的隊長!你們定的這個計劃,就搞不成了。你們要想和他們拉上關係,我就得按他們的要求幹。”
慶春毫不猶豫地說:“搞不成我們也不能讓你去幹這種事情。我們是有原則的,我們不能像國外有些恐怖主義組織那樣,為了所謂最高利益可以不擇手段。”
這時他們已經走人二環路邊沿的林蔭便道。便道上冷清無人,夜晚的寒氣乘虛逼近,但慶春的話,她的語氣。聲音,卻感動得肖童熱血湧流。他一把攬過慶春,抱在自己的懷裡,他說:“慶春,我知道你心疼我。”
慶春沒有脫開他,甚至還伸出雙手,自自然然地抱住了他的身子。他情不自禁把手伸進慶春敞開的短大衣裡,甚至探進了粗粗的毛衣,貼著襯衫,抱著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在他懷抱裡顯得那麼嬌嫩,那麼柔軟,那麼溫暖。肖童用一隻手去捧了她的臉,低頭想親她的嘴唇,她沒讓,把臉埋進他懷裡。他們這樣長久地擁抱著。不知多久,歐慶春雙肩竟然在他懷裡抖動起來。
“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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