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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春嘟噥說:“我有什麼情緒?我沒情緒!”
父親還想說什麼,被李春強勸住了,他說:“伯父,慶春是衝我來的,您甭說她。”
父親看一眼李春強,說:“那好,你們有事你們慢慢談吧,飯在廚房裡,要是涼了你自己熱。我到那邊屋裡看電視去。”
父親拿著茶杯和眼鏡,走了。慶春走進廚房,開啟火熱飯。
李春強訕訕地跟過來,站在廚房門口和她說話。
“你今天上哪兒去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慶春沒有回頭,說:“你不是說讓我調整幾天嗎。”
李春強懷疑地說:“你還真釣魚去啦?”
慶春慢慢轉過身,看著李春強,她想說“對”,可她沒這麼說。
“我上團河農場了,我和三個販毒案的犯人談了談話。”
李春強平靜地靠在廚房的門上,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他問:“談出什麼了?”
慶春說:“有一個犯人見過他,說他叫趙虎。”
“噢,還有什麼?”李春強不為所動。
“還聽說他是廣西東陽縣一個工廠的廠長。”
李春強冷笑一下:“噢,還是個領導幹部呢,那你信嗎?”
“有個叫侯老八的認識他,可惜這人已經死了。”
李春強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但慶春察覺到了。
“這麼說,你今天是一無所獲嘍?”
慶春用冷冷的,爭辯的口氣說:“至少,我知道了他還有一個名字,別管是真是假,至少他用過這個名字。我還知道他和一個叫侯老人的毒販有過來往,而且自稱是東陽縣的一個廠長,如果你覺得這些都毫無價值,那我保留意見。”
雖然李春強提升隊長已經一年多了,但慶春此時的態度,依然像當年在學校裡那樣無所顧忌,言語之間並且帶著女人特有的凌厲。李春強雖然也是各脾氣,但對歐慶春,自同學少年一直到他當了隊長,倒是從未紅過臉。於是他不再說話,他知道這是一個話不投機的晚上。而且,胡新民屍骨未寒。
他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她熱飯,說:“你吃了飯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慶春回過頭來,和李春強的目光相對了瞬間,她說:“隊長,別生我的氣。”
李春強非常寬容地笑一下,說:“沒有,我只是擔心你的情緒。”
慶春默默地沒再說話。李春強告別了便下樓走了。他在樓前一大堆腳踏車裡,拖出自己的那一輛,還沒有騎上,慶春就追了下來。
“隊長。”慶春跑到他面前,有些微喘,她遞過一隻小盒子。
李春強一看,竟是自己幾大前送給慶春的結婚禮物———只純金的小牛。他面色難看地站在那裡,沒有接。
“隊長,這個還給你。”
李春強的心直打哆嚏,他幾乎有一種被傷害的痛覺:“慶春,這是我誠心誠意送給你的。你不喜歡,可以扔了。”
慶春的臉上的表情毫無惡意,“春強,你千萬別生氣,這禮物我很喜歡。可這是你送給我和新民結婚的禮物,現在我們不能結婚了,所以應當還給你。”
這語氣中的真誠使李春強的心情得到了一點安撫。他說:“那就算我送給你一個人的吧,東西不大,就算為了咱們的交情。”
慶春還是執意把那精緻的小盒放在李春強的懷裡,搖頭道:“不、不,如果不是結婚,咱們同事之間送什麼禮呢,而且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心裡承受不下。”
李春強眼睛看著那紅色的小盒子,悶著氣說:“你實在不要,我不勉強。”他抬起頭,衝慶春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澀,“算我自作多情吧。”
慶春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了新民,她突然覺得滿腦子都是胡新民的音容笑貌,她的眼睛溼潤起來,但竭力故作鎮靜,強迫自己若無其事。
“春強,你照顧我,對我不錯,這我心裡知道,其實我心裡挺感謝你的。我,我也替新民謝謝你了。可你知道,新民剛走,我心裡,還亂得很。我要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別往心裡去。”
李春強理解地點點頭,他轉身騎上腳踏車,騎了幾步又下來了。回頭看去,樓前的路燈下,慶春依然在原地站著,李春強說:“明天去上班吧,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這個案子。”
七
當歐慶春在家門口送走李春強的時候,肖童正衣冠楚楚地隨著他過去的歷史課老師鬱文渙坐在中國大飯店日本餐廳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