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定局 (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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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的公堂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嶽長風有所準備,卻還是冷不及防的讓他喊了出來,此刻正在向韓昭使著眼色,是否要把此人就地正法了。
謝遙卻在案下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從高堂上站起身來走到堂下,與張刺史僅有一臂之遙。
他微微笑道:“張刺史說我罪犯欺君,怎樣欺君,可有證據?”
張刺史大聲道:“你根本不是謝氏子,而是——”
謝遙一手抱胸,一手托腮,好整以暇的打斷了他。
“刺史貪贓枉法,將朝廷稅收災糧和烏衣巷世傢俬相授受,這些都是證據確鑿,而今日在座百姓都是耳聞目睹。”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已被嶽長風制住並捂住了嘴的張刺史:“刺史說我不是謝氏子,有何證據?我與顧氏敬堯平輩相交,可要叫他上來對質,看看本官是不是謝家懷遠?還是要謝太傅從洛陽趕來,看看本官是不是他的兒子?”
韓昭在心裡給他鼓起了掌來。他雖沒有告訴她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誰,可結合之前的蛛絲馬跡和師父一直以來的有所懷疑,她也知道了那定然不是謝鈞之子。
可他也的確一直以謝鈞之子的身份生活著,顧欽與身為謝家公子的他相交多年,洛陽第一名士指的是身為謝家懷遠的他,就連他自己也從來不知道自己不是謝鈞的兒子。他並不是李代桃僵了本來的謝遙,他自出生以來便一直以謝遙的身份生活著。要說他不是謝家子,要找誰確認去?這一招偷換概念使得絕妙,連前世在官場打滾八年的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張刺史也當場愣住。他就算知道謝府裡躺著的是淮陽王妃楊氏,那又如何?在今日的審訊裡,謝遙一方向天下人展示的是真憑實據的證據,加上昨日一審時賀安的賬本,揚州刺史府貪墨的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而他垂死反撲,意圖揭穿眼前主審那不容於世的身世秘密,唯一的“證據”只有遠在洛陽謝府裡的淮陽王妃。可是,謝遙準備定下判決,而在場百姓顯然認定他不過是難逃一死便胡亂攀咬主審而已。至於烏衣巷的世家中人都曾經見過少時的懷遠公子,也難以相信他如今所言,現在都不過是在看戲罷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萬念具灰。只怪自己昨天相信了謝遙的鬼話,認為他深深受身世秘密所困而當真有意與自己交易,今日在公堂上在沒有先發制人。謝遙手上有他的罪證,他手上有謝遙的秘密,其實誰先發難誰便先佔了上風。
而這上風,如今都被那看似光風霽月的名士公子佔盡了。
建康百姓驚愕過後,已經重新竊竊私語了起來。大家都道,這張刺史是瘋了,才會汙衊堂堂大理少卿,懷遠公子的風流美名早已揚名在外,又怎會是假的?
謝遙走回高堂之上,在案後坐了下來,面對張刺史時的慵懶之色早已褪得一乾二淨,一臉的嚴肅襯著身上四品大員的緋服魚袋,讓人感覺不怒自威。
“揚州刺史私吞官糧,虛報戶籍,與世傢俬相授受,證據確鑿;著撤職下獄,聽候陛下處置。”他一拍手中驚堂木,聲音不高卻讓所有聽審的百姓都清楚聽見:“至於顧府和所有在蔭田制下有庇廕過佃戶的揚州世家,本官今令戶部重製戶籍,並勒令交出所有私扣稅收,並會稟明陛下剋扣奉行新政而對世家補償的銀兩,直到還清所欠稅收為止。”
說罷,嶽長風已命隨行軍士把臉色煞白的前刺史押了下去。
揚州戶籍案審訊結束,本來正是退堂之時。韓昭卻站了起來,走到堂下百姓面前。
“本官奉陛下之命巡查揚州,一是為了監審揚州戶籍案,二是為了督行均田新政、三長選舉。陛下給予本官無論大小、遇事立斷之權,如今本官便當著諸位鄉親父老的面宣佈,本官以這立斷之權,判這貪贓枉法、罔顧百姓的前揚州刺史,斬、立、決。”
她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後三個字,目光緩緩的掃過在場百姓、世家管事,厲聲道:“在均田新制下,庶民不再寄人籬下,不受世家掌控;三長選舉,便是把世家中人曾經只因自己一個姓氏便被賦予對人予取予奪的權力,重新交還到本應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百姓手中。”
“若有人慾操控三長選舉,不讓百姓行使自己應有的權力,前揚州刺史的下場,便是這些齷齪之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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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揚州刺史沒有再在百姓面前出現的機會。韓昭寫了對張刺史和揚州世界判決的奏摺,讓嶽長風麾下的人快馬加鞭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