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時常在夢中反覆想起(第1/2 頁)
“鶯兒家是外頭逃荒來的,貧困至極,十歲的時候就被賣進了咱們府裡。她家中尚有父兄母親三人,不過她父親兄長嗜賭成性,母親日夜繡帕子熬壞了眼睛,一家子全靠她一人養活,她這些年的工錢一概都拿去貼補家中了。” 顧晚枝點點頭。 她之前猜的沒錯,那鶯兒果然是缺錢的厲害。 “大姑娘將她牢牢的握在手裡,讓她暗中辦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上回讓二姑娘院裡的小廝給您通報錯時間。” 顧晚枝眉頭緊鎖,為了害她,顧書榆使喚院子裡並不起眼的鶯兒去找顧書柳院子裡新來的小廝,彎彎繞繞,若非她是重生之人,恐怕出了事一時間也懷疑不到顧書榆頭上去。 她想了想,問:“這些都是鶯兒主動同你說的?” 冬至點點頭,“奴婢才同她搭上話沒多久,她就全告訴奴婢了,還說若是有機會真想調離沁雅院。” 顧晚枝瞭然,吩咐阿滿抓了把碎銀子,又叫冬至去小廚房拿些糕點。 “你帶著糕點去同各院的丫鬟們分了吃,給鶯兒的那份裡,藏好銀子,叫她暗地裡收好了。” 冬至應是,接過阿滿拿來的碎銀子退了出去。 阿滿放下簾子,“姑娘,您信鶯兒說的話麼?” “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顧晚枝坐下,敲敲自己痠痛的腿,“她既直截了當地同冬至表明苦處,便是知道我有心拉攏她,會給她想要的東西。” 如此想來,或許上一世她也是為了給自己謀個好前程,擺脫顧書榆的控制,才會爬床。 那小廝也一樣,說不定是有什麼苦處。 都是受了顧書榆的指使罷了。 說可憐也可憐,說可恨也可恨。 但她顧晚枝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若她真有救世的本事,也不需費勁地去討宋首輔歡心了。 思及此處,她又覺得自己得在下次去武館之前,給宋首輔準備些禮品才是。 “阿滿姐姐,我明天要出門,你去吩咐替我備輛馬車。” * 沁雅院。 屋外細雨連綿,屋內茗香四溢。 畫屏拿著張紙條輕聲細語稟報:“姑娘,搖芳苑那邊來信了。” 顧書榆靠坐在榻上,接過紙條看了看,眼神流露出些許興味。 “想不到,三妹妹近幾日過的如此精彩,去武館學武也就罷了,明日還想去書齋。就她那個豬腦子,能看懂什麼?” 畫屏哼了一聲:“三姑娘這是看您不在,膽子大起來了!” 顧書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讓那邊盯緊了,有任何動向再遞訊息。” “是。”畫屏應是,又聽顧書榆說:“你送信給靳公子,將三妹的行蹤告知他,再告訴他宴會之事,這樣萬無一失的機會,可就這一回,讓他好好思索思索。” 她定要在母親的生日宴上,讓顧晚枝狠狠出醜! 憑什麼她父慈母愛,自幼過的稱心如意,自己卻只能一板一眼,像木頭一樣活著! 她不甘心。 * 青陽書院。 “靳兄,聽說你上回救了個美人吶?” “是啊是啊,還是永昌侯府的嫡女!想必不日靳兄便要做乘龍快婿,青雲直上了吧!” “到時候靳兄入朝為官,可別忘了提拔提拔我們啊哈哈哈哈。” …… 靳遠書沉著臉,對周圍眾學子的議論聲充耳不聞。 自幾日前出了那件事,青陽書院的同窗們便日日以此事調侃於他。 他甚至無從解釋。 如今他得罪了永昌侯府,說不定哪日連書都沒得讀了,哪有心思管旁的。 “你們的話實在是多,若真這麼閒,不如我去叫夫子來,多加些功課!” 一身著學子服的高瘦男子從外走來,皺著眉將眾人打發開了。 “顧兄,多謝你了!” 靳遠書看清來人,拱手致謝,恍然又想起,這不正是顧大姑娘和顧三姑娘的長兄麼? 顧家人可真會做事,姐姐指使自己害妹妹,兄長又在這裡裝好人。 顧行暉面容與文忠伯更相似,臉盤方正,五官端莊,他搭上靳遠書的肩膀:“靳兄,此事我也多少聽說了一些,你莫要在意。救人一命乃是天賜的功德,你積德行善,往後定會有好造化的。” 他這是在嘲諷自己? 靳遠書蹭地站了起來,“多謝顧兄,小弟告了假,就先回家了。” 他說完就走,徒留顧行暉一人在原地撓頭。 到了城中,靳遠書直奔城西一家書齋,顧大姑娘昨日來了信,說顧三姑娘今日會來此處。 他這才發覺自己幾日不見她,竟是有些想念,上回她看自己的眼神,他時常在夢中反覆想起…… 嗜書樓位於城西一小巷內,一層是店面,二層是藏書,小小的一間書齋人倒是不少。 阿滿陪著顧晚枝進門,“姑娘,為何不去最大的書齋,而要來此處?” “最大的不一定最好,這家書齋的字帖都是大家之作,送人最合適了。若非真正鑽研書法之人,還不一定找得到此處。” 沒多久,顧晚枝拿著手裡的字帖仔細端詳,還沒想好,身側就忽然有人遞來另一本。 “姑娘手裡那本字型狂放無狀,筆力淺薄,不如看看這本?” 顧晚枝聞聲蹙眉,回頭一看,果然是靳遠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