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移開來。我知道自己星期六花了太多錢。我知道我不該買兩雙靴子的,更不該買那條紫色的裙子。總共,我花了……我實在不願意想到花了多少錢。想點其他的,快!我命令自己。其他任何的事,什麼事兒都行……
我清楚地感受到“內疚”和“緊張”這兩種可怕的感覺正像鼓槌一樣,在潛意識裡不停地敲擊著我的腦袋。
內疚,內疚,內疚……
緊張,緊張,緊張……
如果我放任它們,它們就會橫掃而入,主導我的情緒。我可能會因為“可憐”和“害怕”而徹底崩潰。所以我學到的訣竅是別管它們!我阻隔掉自己的潛意識,然後什麼事情都不會讓我焦慮了。這是簡單的自我保護。我的頭腦已經訓練得很好了。
另一個訣竅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不同的想法和行動上去。因此,我跳下床,開啟收音機,衝了個澡,穿好衣服。原本腦袋裡面仍有鼓槌聲,但漸漸地,漸漸地,消失了。當我走進廚房,煮了一杯咖啡後,我什麼都聽不見了!一種輕鬆感慢慢遍佈全身,就像止痛劑治癒了頭疼一樣。我放鬆了,我會沒事的。
出門時,我在門廊裡停住了腳步,對著鏡子檢查一下自己的樣子(上衣是“River Island”、裙子是“French Connection”、襪子是“Pretty Polly Velets”、鞋子是“Ravel”),接著伸手去拿外套(是House of Fraser打折時買的)。此時,有郵件撲通一聲被丟進屋裡,我撿了起來。有一封手寫的信是給蘇西的,還有一張來自馬爾地夫的明信片。還有兩封信是給我的,看起來不妙。一封來自VISA卡,一封來自恩德威齊銀行。
那一刻,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為什麼又會有來自銀行的信?還有VISA的?他們想幹什麼?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嗎?
我細心地把蘇西的郵件放到門廊的壁架上,把自己的兩封信塞進了口袋裡,在心裡跟自己說上班的路上再看吧。一上地鐵,我就會拆開看一看,無論它們會讓我多麼不開心。
我真的是這麼想的。我說的是真的。當我走在人行道上,我發誓我是想看那兩封信的。
但是,接著我拐上了另一條街,一輛翻斗車正停在誰的家門口。那是一輛巨大的黃色翻斗車,已經裝了一大半的東西。建築工人從屋子裡進進出出,把一些舊的木材和傢俱的墊襯扔進翻斗車裡。成堆的垃圾混在一起。
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小小的想法。
我漸漸放慢腳步,走近翻斗車,然後停了下來,全神貫注地看著它,就好像車身上印了什麼字讓我很感興趣似的。我站在那兒,心怦怦地跳著,一直等到所有工人都進到屋子裡面,沒有人看到我。接著,我伸手迅速地摸到那兩封信,把它們從口袋裡掏了出來,然後扔到了翻斗車裡。
它們就這樣不見了……
當我還站在那裡時,一個建築工人推著兩大袋碎石灰從我身邊走過去,並把它們扔進了翻斗車裡。現在那兩封信真的不見了。它們被埋在一層石灰下面,沒辦法讀了。甚至沒有人會發現它們,它們永遠地消失了!
我立即轉身離開翻斗車,又繼續步行。我的腳步已經如此輕快,感覺輕鬆極了。
不久,內疚感就完全消失了。如果我從來沒看過那兩封信,就不是我的錯,不是嗎?如果我從來沒收到過那兩封信,就不是我的錯,不是嗎?我朝地鐵站走去時,真的感覺那兩封信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似的。
到了辦公室後,我開啟電腦,迅速地點選開一個新的文件,開始撰寫一篇關於養老金的文章。或許我這麼辛苦地工作,菲利普就會為我加薪了。如果我每天加班到深夜,他會被我對工作的奉獻精神所感動,然後意識到我的才華被埋沒了。或許他就會讓我當個副主編什麼的。
“如今,”我飛快地敲擊著鍵盤,“誰也不能指望政府在我們風燭殘年時來照顧我們。因此,養老金計劃應該儘早進行,最理想的情況就是,一旦有了收入就開始行動。”
“早上好,克萊爾。”菲利普穿著大衣走進辦公室,“早上好,麗貝卡。”
啊哈!現在是打動他的時候了。
“早上好,菲利普。”我用一種既友好又帶職業性的口吻答應。接著,我沒有像往常那樣向椅背一靠,問他週末過得怎麼樣,而是轉回電腦,繼續敲打文章。實際上,我敲得太快,以至於螢幕上盡是斑斑點點的錯字。我得承認我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打字員。但誰在乎呢?只要我看起來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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