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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矣!乃今人不見古時月也。”妓曰:“今人不見古時月,古人亦誰見今時月哉?”
仙者嘆息,因舉杯屬菊衣曰:“公聽此語,猶不痛飲乎?”菊衣故不勝酒,為浮一大白。仙者拔侍者佩劍,起舞亭中,已而倚劍郎吟,顧侍女擘箋書之,以示菊衣。菊衣讀而識之,詩曰:
海風蕩八表,雲氣低漫漫。
仰首睇飛鴻,宇宙何其寬。
磨劍蓬萊頂,芙蓉開紫瀾。
俠累何足仇,壯氣鳴心肝。
談笑殺兩蛟,翻身跨孤鸞。
道逢赤松子,飲我瓊漿寒。
一醉五百年,仍臥三神山。
當時相識人,輪轉沙塵間。
十萬紫宮女,大半非朱顏。
雙淚不可涸,下救溟渤者。
卻聽雲和笙,還求神鼎丹。
朗然化片月,流光照人寰。
仙者吟竟,復引十餘觥,大醉辭去。夜復黑,道人更燃松節繼之,謂菊衣曰:“此李青蓮先生也。”菊衣訝曰:“頃言明月者非歟?”道人曰:“子未識乎?月者才人之化身,匝月而一代。盈虧出沒,其氣數然也。然古今以來,不過數人,迴圈相照,今適是青蓮。吾與有舊,故延之來耳。”菊衣曰:“世傳先生為長庚,又言為東華上清監清逸真人,又言掌箋奏於嵩山,今又為明月,不亦岐乎?”道人曰:“神仙星月,初無定位。不足疑也。”言次,東方白,菊衣乃歸。道人自是不復見。
惡蠅
昔有惡蠅者,日操砧杵擊蠅。蠅集父者,大怒,槌之,父腦裂死,而蠅飛去。有司以弒父論,置極典。嗚乎!彼非不愛其父也?惡而妨愛,君子愚之。
宋先生
江寧藩署,徐中山王故第也。署後一樓,扃鑰甚固,莫敢登者。
乾隆十五年,德方伯者在官,乘醉登之。凝塵尺許,而几榻甚淨,略無纖埃。德異而退於戶下,拾一紙巾箱,小方寸,內貯一冠,類梨園幞頭,攜下樓,置諸案間,。是夜夢中山王至。白皙長髯,金冠蟒玉,怒之曰:“賓客過我,以汝故解散。宋先生遺其冠。汝拾之,宜亟還之。否且禍汝!”言區即去。德遽覺。
黎明出廳事,且謁長吏。將升輿,見一青衣前啟曰:“奉主君命前來取帽。”德悟,急令取巾箱與之。青衣忽不見。德深駭異,意宋先生者,必景濂也。旋具牲醴,祭而謝焉。遂扃樓如初,莫敢登者。亦無他害。
金陵樵者
靖安舒四長,好豢勇,閱數師矣,顧自謂弗善。去之金陵,登某甲之門。甲勇聞通國,生徒甚眾。居數年,略盡其技。
一日,師徒遊大市,遇樵者負薪疾過,誤裂甲衣。樵惶恐俯躬謝。甲馬摑其面。樵慍曰:“誤而謝焉,亦足矣,何遽摑我?”甲以己素力摑人,無不僕者,樵乃不僕,且抗言,愈怒,遂拳之。手未及樵,甲反僕。其徒皆駭,相顧莫敢近。市人無不笑者。樵責讓數言,徐徐負薪去。
舒異之,潛尾出城數里,得荒村茅屋一區,樵者入焉。舒拜於門外,求為弟子。樵反顧,訝曰:“子何為者?”舒曰:“公適所僕者,吾師也。知公神勇,故舍而從公,請卒為第子!”樵辭以無能,徑入不出。舒徘徊門外。久之,詢諸其鄰:“樵者何人也?”鄰人曰:“是嘗徙此,莫知其姓名。有母焉,老矣。日給於樵,甚孝也。”舒遂歸。
旦日復往。伺樵既出,登堂拜其母,出百金為壽。母亦詫不肯納。舒具陳己意,欲母語樵。使卒為弟子。母許之。
樵歸,得母命。且感其意,謂舒曰:“苟有薄長,敢不以相授,然請兄我。毋師我。”舒從之。樵引至屋後,有石坡甚峻,軌轍如繩,下有常��厝�陌俳錚�故娑拗��瞿芫佟i砸宰沲沓}輥而上及於坡頂,軲轆而下。又蹴之,如是十數,無困色,曰:“筋力久弛,聊以此當運甓耳。”飲舒以藥,使習之,久而能焉。遂教以煉形攝氣之法,周身如鐵,巨梃撲之,皆反躍。以腹貼牆壁及屋樑,能行而不墜。
積十餘年,乃辭歸,賣漿豫章城。遇人謙謹,若無能者。或言蓋無敵矣。聞者多不信。群不逞詣之,請與角。舒謝曰:“諸公皆壯士,餘何能?餘何能?”請不已,乃曰:“雖嘗學之,然甚劣,竊欲觀諸公技勇,使習而進焉。幸甚!”眾許之。
相與之野外,各呈其能。舒觀而哂曰:“甚善!”從欲試舒。舒曰:“若欲試我者,則毆我。”一少年應聲毆之,甫引拳,忽反僕。少年羞怒,出鐵杵,悉力擊之。舒挾持其杵,作色曰:“太惡劇,是欲死我乎?”乃弛衣服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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