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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謀,併力前逐。鼓譟一聲,伏兵雲集,轉戰夾攻,賦師披摩。斬首數萬級,乘勝追襲,猝臨賊境。時賊全軍盡出,堡戌皆空,歷至城守莫不望旗歸命。段婦遣使請降,生不許,親率吏士亟攻,意在生獲。圍其三面,故解其西,誘其出而擒之。段婦果棄城而奔,匹馬潛逃。飛騎前遮,縛於郊野。遂大索其巢,餘黨盡獲。露布馳聞,臨濟波臣率眾稱賀,大犒兵士,振旅而還。
宓妃率侍女百餘人迎於郊,笑豔歡頗,丰姿愈絕。溈辭慰勞,感謝再三。並轡還宮,與生登樓受俘。引囚於樓前,數其辜罪,唯叩頭鳴哀,搖尾乞命。妃殊不忍,遂欲貸以不死。生笑曰:“真神仙之度也!雖然,挑兵首禍,天有常刑。無滋敗類,實巡處此。宜論置極典,以彰法紀。”遂命押赴市曹,車裂以徇。其餘兇黨,悉皆伏誅。段氏臨刑而嘆曰:“向怒伯玉,冀得為神以報之。豈料為神,猶有今日。臨濟晚渡,可得見乎!”聞者嗤之。
論囚既畢,飲至策勳,欲封生以三萬戶,寶玉之贈不可紀極,諸將士賞賚有差。生辭曰:“排難解紛而無所取者,魯連之義也。某激於區區之志,攘臂而來,豈為此乎”妃曰:“義哉!雖然,恩之不報,人其謂我何”生不得已,受珍器數事,餘悉卻之。妃復以白壁二、水犀一,驪珠四,鮫綃六,託生致總帥,以報其假師之惠。
於是開筵張樂,極其豐備。妃捧觴而起,為生壽曰:“先生義勇所加,窮澗立涸,梟雄授首。維澤國萬世之安,雪玉臺千秋之恨。恩同再造,畢世莫酬!”生曰:“上帝彰美刑淫,假手於人,儒者任之。故巫峽之雪、瑤臺之露,蘭橋碧洞之花月,率皆見於文章,形諸歌詠,天下後世,罔不知聞。雖以妃主之幽貞,無從伺影,而陳思忽然覯止,作賦留傳,翠羽明珠,恰傳阿堵。此皆天假之緣,使昭其美,而欲世間之知有妃也。至於妒忌之流,役夫若僕,嫉美如仇,持杖窺簾,奏刀發披,呈醜於廣眾之地,揚穢於遠近之口,頓使正士興嘆,詞人發忿,口誅筆誚,怒及枯骨。雖決西江之水以洗穢,持南嶽之山以包羞。豈能喻其萬一者哉!若斯之故,是謂天刑。然或由頑鈍無恥之夫,薄悻無良之子,激發其豺狼之怒,醞釀其蜂蠆之毒,以至於斯極,固未有遷怒神仙,宣威津度,直以一妒上下千古,如段婦明光者也。負固水鄉,已歷千霜,未遭譴戮,而猶不戢思逞,幾欲瀆羅襪之塵,罪實貫盈,正宜殲滅。故某得上藉妃靈,下資兵力,搗其巢穴,殲厥渠魁,一鼓而平,無亡矢遣鏃之費。天之所命,非人力矣!且身隸幅員,曾不能投鞭拂劍,預截橫瀛,掃蕩腥穢,而使搖撼帷薄、震恐環佩,皆某之愆也,敢自功乎”乃亦酌酒奉妃。妃為連欽數觥。紅妝數百人,皆次第奉生酒,獻酬次暢。
俄傳江妃湘君湘夫人等來賀戰勝,皆飈車羽輪,雲衣霞佩,鹹向生斂衽,美睿之詞不可勝紀。已而湘靈為鼓瑟,江妃為起舞,極音節神態之妙,真使蒼梧雲停、漢皋月白,殆非語言所能喻矣!及暮別去。
生次日亦辭歸。妃知不可留,徘徊眷戀,悽然淚落。顧視諸女,亦皆神意酸楚。生於是亦惘惘有恨別之色。妃謂生曰:“後二十年,君當厭棄富貴,服食還仙,此妾與君相見之秋也。君但志之,無探憾於此行。”遂以旌旗甲仗、輿馬侍從,送生還家。
砉然一聲,生乃驚寤。家人環泣,言“已昏睡七日矣,呼之不醒,惟氣末絕耳”。生具告之。家人復報東軒有寶物無數,耀目充庭。視之,即妃向所贈,蓋妃以生廉、不欲多取,故俟其歸而盡致之也。
生後仕至郡守,頗思宓妃言,乃齊官歸,行導引之術。一日訣家人,大笑投洛水中死。數年後,有人見生與數麗人遊於水上。
周斯盛
周斯盛者,金溪諸生也,有善行。夜睡,輒夢為某縣城隍。一夜。方折鬼獄,忽傳天榜發。急往視之,白紙墨書,宛如人間鄉榜。乃見己名為解首,有朱印蓋其姓,模糊不甚可辨。而同鄉某某,皆榜中人也。覺後記之,舉以語人。已而鄉闈揭曉,而捷音不至。後聞解首乃晏斯盛耳,始悟朱印之故。餘悉如言。
跨衛者
東鄉諸生陳某,方夜讀書,聞東鄰婦姑詬誶,鄰人歸而摑其婦,婦喁喁哭泣不休。少頃,戶外池水抨然有聲,疑鄰婦忿而自溺,亟呼家人救之,果曳一人起。
視之,乃數年前其家傭工也,猶囈語曰:“聘金五十,已在腰纏。但欲一見新婦,何久不出?”既而恚曰:“誰敗吾事耶?”既而則又拱手作揖別狀,鼾然睡去。乃撻其面而醒之,則四顧彷徨,驚起駭走曰:“何遽至此此何處耶”陳語之故,且詰其自。
傭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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