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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傳聞講的是不知哪朝哪代,有個姓劉名錫字彥昌的舉子,在大比之年趕往長安參加春闈,以求取功名。三月十五這天,路過西嶽廟,聽說西嶽廟內有一廟中廟,曰“聖母殿”。殿裡供奉著一尊神靈——三聖母,特別靈驗,問事無有不準,於是就想進去問一問自己的前程到底如何。他買了一些香蠟紙錢及供品,來到聖母殿,十分虔誠的燒香、化紙,隨著一聲聲肅穆悠揚的鐘磬之聲,三叩九拜,默默地許下了自己的心願後,就舉手從供桌上取來了籤筒,搖得嘩啦嘩啦山響,抽籤問事。怎奈事不湊巧,三聖母這天偏偏不在,這時她去王母娘娘處赴蟠桃會尚未回來,只留侍女靈芝在殿裡料理日常事務。靈芝身賤位卑,道行不深,對劉彥昌的問事不敢貿然作答,但又不能不予發籤。為求得穩妥,以保萬全,靈芝就給劉彥昌連發了三根中平籤。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劉彥昌連抽三籤,籤籤模稜兩可,小夥子禁不住一時怒髮衝冠,火冒三丈,一氣之下就提筆在聖母殿雪白的牆壁上寫下了一首詩,抱怨三聖母態度曖昧、問事不明,隨後拂袖忿然離去。
再說三聖母在王母娘娘處赴完蟠桃會,放心不下她殿中的那些需要日理萬機的繁忙事務,惟恐靈芝年幼稚嫩,處事有所閃失,於是連忙匆匆就往回趕。誰料想她剛一進門,氣喘吁吁,還未坐定,靈芝就上前給她稟報劉彥昌連抽三籤、狂妄寫詩,褻瀆聖靈的無禮行為。三聖母不聽還可,一聽則馬上柳眉倒豎,銀牙緊咬,怒火中燒,恨之入骨,心想:“哪裡來的無知狂徒,膽敢這樣放肆無禮!這豈能輕饒?”馬上駕起祥雲,出門去追,決心要置劉彥昌於死地。
劉彥昌出得西嶽廟來忿忿不平,急於趕路,行色匆匆,不覺紅日已西,天色將晚,尚不見路旁有逆旅之所,頓時心裡焦急,恨不得一步就能找到一所客棧投宿,以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晚上遭受風餐露宿之苦。不料天公偏不與人作美,霎時只見黑雲壓頂,來勢洶洶,瞬息又雷霆乍驚,大雨傾盆,道路立馬泥濘一片。雨大路滑,劉彥昌禁不住行走跌跌撞撞,一時狼狽不堪。他背的書篋、行囊,這時似乎也在和他過意不去,老從肩膀頭上往下掉。然而一掉下來他就執拗地連忙把它們又了撿起來,再背上,凡此再三。他摔倒在泥水中,又奮力爬了起來,繼續前進;他被暴雨擊得暈頭轉向,認不出了東西南北,但還是頑強地堅持著,咬著牙、挺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胸無雜念,義無返顧,執著專一,一往無前。泥水溼透了他渾身的衣服,模糊了他清秀的面容,讓人確實都一時難以分辨得出他到底是一個風雨交加中艱難跋涉的活人還是一塊兒在路上不停滾動的泥團。
這場出奇的大暴雨原來是三聖母特意施法所為。她站立雲頭,怒而不息,呼風喚雨,一心要整死這個年輕無知的狂徒,以儆效尤。她在空中一邊肆意施法,盡情發洩心中憤恨;一邊看著劉彥昌在風雨中掙扎拼命,尋開心。不過,看著看著,時隔不久,不由得她卻給心軟了下來。她發現劉彥昌原來是一個溫文爾雅、外柔內剛、百折不撓、志沖霄漢的趕考書生。不知怎的,她的心裡忽地一下,竟然對他產生了一種憐憫惻隱之情,既而一種強烈的愛慕之心就猶如毒蛇猛獸般地向她猛烈襲來,讓她一時亂了方寸,完全喪失了抵禦能力,不免心慈手軟起來,不要任何人勸阻就手下留起情來。她看看劉彥昌在暴風雨中實在支撐不住了,於是抬手輕輕一指,在劉彥昌前面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座村莊-----這村莊名為“待賢莊”,然後又一揮手,招來了土地老兒,暗訴隱情,面授機宜。這土地老兒聽後,手捋著鬍鬚,“咯咯咯”一個勁兒狡黠地笑個不住,直笑得三聖母把臉一沉,“呃”了一聲,才嚇得連忙斂容打躬施禮,一疊聲地說:“小老兒遵命!聖母娘娘儘管放心,卑職定當竭盡犬馬,把此事辦得天衣無縫,保您滿意。”三聖母聲色俱厲地說:“去吧!此事若有閃失半點,小心唯你是問!”土地神渾身像篩糠一樣哆嗦不停,連連說:“小老不敢,小老不敢……”一轉身就急忙依命辦事去了。
劉彥昌被一場罕見而突如其來的傾盆暴雨淋得猶如落湯雞一般,跟頭爬撲,正叫苦不迭,無可奈何,猛一抬頭,發現前面不遠之處有座村莊,不由喜出望外,感謝上蒼庇佑良善,暗中不住禱告再三。他慌不擇路,也顧不上去細分哪家哪戶,跌跌撞撞,急忙就近奔向一家人家,前去叩門。只見門開處從裡面應聲走出一位手拄柺杖、鬚髮皆白的和善老頭兒,不待他問話就連連點頭,笑呵呵地直說:“小客官請進,小客官請進!”徑直把他就引到客堂。劉彥昌連忙向老人施禮說:“小生行旅途中,偶遇天降大雨,路途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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