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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動腳起來,仗著自己成分好,還在廟東村生產大隊裡擔任著革委會主任,手裡掌有一定的實權,也算一霸,就愈來愈色膽包天、無所顧忌起來。為了給郝芙蓉施加壓力,以便使其乖乖就範,王黑熊每次在社員群眾大會上,都要藉機高喉嚨大嗓子,慷慨激昂、振振有辭地向與會的人別有用心地反覆申明強調道:“我們大家一定要牢牢記住偉大領袖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諄諄教導:‘沒有貧農,便沒有革命;若否認他們,便否認革命;若打擊他們,便打擊革命。’廣大貧農是我們新中國革命的依靠力量,他們為我們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做出過巨大貢獻,功不可沒,我們一定要知恩圖報。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說每一句話、做每一件事都要以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為準則,想貧下中農之所想,急貧下中農之所急,為貧下中農之所需。誰要是一飽忘了千年飢,吃水忘了挖井人,你就小心著,到時候可別說我王黑熊對你們不客氣。”說著他就有意識地用眼睛瞟瞟遠遠坐在一邊的郝芙蓉,意思是你注意聽著,這話我敲山震虎,就是針對你,專門說給你聽,你可給老子記好。他繼續說:“我這人的脾氣大家歷來不是不知道,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恩怨分明。咱好說,就怎麼都行;一旦你要是把我逗躁了,逼急了,可別怨我沒情分,不給你面子——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每次開會,郝芙蓉只要一聽到王黑熊說這話,自然清清楚楚地也就知道是給她在施加壓力,拿厲害讓她看,不由得覺著渾身就都不自在,簡直如坐針氈,憂心如焚。她對上次王黑熊的野蠻強暴怕極了,儘管因為當時處於實在孤立無援境地,迫於無奈,只好就範,事後又因家庭成分不好等諸多原因顧慮重重,不得不做縮頭烏龜,忍氣吞聲,沒去向有關部門反映,忍著氣,強把王黑熊那一壺吃了,事實供她所選擇的路只能是得過且過,姑且往前走一步算一步,哪裡黑了哪裡歇,一切都是萬般無奈,但她心眼裡是十二分不願意的。她自己在心裡反反覆覆地想,自己遇到這號事,不忍又能怎樣呢?能去告訴誰?像自家這樣的社會背景,有誰又會相信自己說王黑熊的話是真的?誰又能給自己主持這個公道,撐這個腰,做這個主?是阿公還是丈夫?——當然,不會是其他人了——這話對他們說了,只能白給他們裝一肚子氣,其它什麼用處都沒有。你想想,他們誰敢把王黑熊這貨怎麼樣?又都能怎麼樣?人家王黑熊目時在廟東村生產大隊可是大名鼎鼎的革命委員會大主任!大權在握、紅得發紫,對自己一家甚至都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力,丈夫、公爹對他實在無能為力呀!最多不過敢怒而不敢言,看個兩眼半又得再放下?——這事自己給他們說了,只能有百害而無一益,因此與其說還倒不如不說。在這件事上,郝芙蓉目前深深陷入到一種困厄境地,無法自拔,確實是天高地迥,號呼靡及啊。最佳辦法還是忍吧!忍一忍,海闊天空;退一退,事息人寧。她委屈憋氣,覺著有淚無處流,只能一口一口往自己肚裡吞。
但是,由於王黑熊在郝芙蓉面前舉動越來越肆無忌憚,放蕩不羈,加之芙蓉的那種逆來順受、無奈緘默的態度,社員群眾對此也就頗多微詞,有了不少看法,甚至有人背地裡竟然悄悄把郝芙蓉輕蔑地叫“公共車”——誰想乘坐都行,好客芙蓉,來者不拒,有求必應。而郝芙蓉這時候對王黑熊的態度是在儘量不過分傷著他面子、惹他發火的情況下,就像貓見老鼠,能躲儘量就躲,要是萬一千方百計躲不過去的時候,那也只好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你想想,她在這樣的社會處境過日子,心裡能舒坦嗎?郝芙蓉的日子確實難過,心裡也夠苦的。她也曾反反覆覆地在心裡掂量過此事,要是真的把黑熊得罪下,這傢伙文化革命中造反的那勢頭誰都見過,是夠兇狠的,整人心殘手毒,自己絕對是沒好果子吃的,不僅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就是自己的全家,也都得跟著遭殃。話說回來,把他大面子上勉強應付住,未必對自己就沒好處。其實事實也正是這樣,自從王黑熊這貨在郝芙蓉身上得手以後,雖然再也輕易纏不住了,沒有太得過手,但他還是處處事事,或多或少地都偏袒著郝芙蓉一些,不僅不再時時事事都找芙蓉一家的岔兒了,而且還時不時地會想辦法在分東西、派活路上儘量多多少少地向芙蓉傾斜傾斜,給芙蓉一點兒照顧,讓她有點兒小便宜佔,嚐到一點甜頭兒——總之,賊心不死的他總希冀有朝一日以此能討得郝芙蓉的心歡,和他重敘舊情時給他點兒好顏色,以盡魚水之歡。因為不管對任何人來說,得不到手的東西才永遠是好東西——王黑熊在郝芙蓉身上越纏不住,就越覺得只有和郝芙蓉在一起,那事才頗有情味兒,刺激,過癮。
讓人奇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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