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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又寫?”謝若萍正在為於菱明天去廣州接廖總做些準備。
於而龍瞭解她的主導思想,便說:“你不贊成的事情。”
“停��巫芑乩矗�愕男母�盍恕!�
“支援我吧!若萍!”他把報告疊好交給了她。
“唉……”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誰讓我是你的妻子呢?”她知道,最後還是拗不過他。
“明天你順便發走。”
“寄給誰?‘將軍’,還是小農他爸?”
他斟酌一下:“按正常途徑,給部黨組。”
“估計他們怎麼答覆你?”
“關鍵是王緯宇——”
“他怎麼?”
“我要趕走他,如果想把廠子搞好的話。”
看來,他自嘲地想:經過四十年的交往,才算清醒地認識到王緯宇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可能合用一根扁擔去抬水喝。“ 難能可貴,難能可貴……”他恭維自己:“於而龍同志,你總算有了一點進步。”說著,他寫了個信封,把信裝進去,貼上了一個四分郵票。
——回來吧!廖總,生活的河流總是滾滾向前,而且也不會倒流,但是,有些時候會產生挫折,有些迂迴,甚至在個別地方,和區域性環節上要倒退一些,那也無關宏旨。春天已經來了,它就不會再退回到冬天裡去。
看,昨天還是滿湖風浪,現在,一池春水。他站在這河湖夾角的半島上,不由得想起這裡曾經有一座形象醜陋的碉堡,是那麼不可一世地蹲在湖邊,威風凜凜。後來,不就是他領著支隊戰士和陳莊老百姓,扒掉了這座龐然大物嗎?現在連一點殘跡都找不到了。
這,大概就是不可抗拒的歷史辯證法。
在目光所及的湖面上,出現了那艘藍白相間的遊艇,在水上飛也似的駛了過來,濺起的水花和波浪,像兩條白尼龍紗綢簇擁著這艘石湖驕子,從他面前風馳電掣地掠過。他看到船艙裡,坐著那位胖乎乎的當年的事務長,也許由於他的到來,使得縣委書記格外地忙碌了。
由於他站在這個尖岬上,太引人注目了,那條遊艇在湖上拐了一個大彎,車轉頭朝他開來,只見王惠平從舷窗裡探出身來,向他招呼:“老隊長,今天晚上,望海樓!”
他還來不及表態,遊艇九十度急拐著又飛走了。
王惠平連忙調過臉來,朝他喊著:“ 我現在去接一位貴客……”下文聽不清楚了,因為轟鳴的馬達聲壓倒了一切,很快,那艘遊艇在視線裡消失了。
貴客?誰?難道是……
他的心絃砉拉一下緊繃起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倒有一場好戲看了。
候鳥,終於出現在石湖上空了。
對獵人來講,也是該厲兵秣馬,準備逐鹿的時節來到了。
第五章 (4)
冤家路窄,於菱去民航營業所買飛機票的路上,偏碰上了高歌。而且,他也想不到,手裡捏著的那張飛往廣州去的票,恰巧是高歌替王緯宇退的,革委會主任在最後一天,終於決定放棄這次出國考察的美差。但是,忙得七葷八素的於菱,竟認不出這個似曾相識的青年人是誰。
不過,於菱實在沒工夫認,他現在倒羨慕去年那種囚徒生活。在牢獄中,在邊疆時,無需費什麼腦筋,思維簡單到只有一個概念,不到十個月的日子裡,只想著四個字“ 活著,出去”。現在,不靈了,廣場方磚上的血,喚醒他那原來甚為朦朧的意識,能不思考嗎?能不探索嗎?一個社會主義的國家,一個馬列主義的政黨,竟會被幾個蟊賊攪了個昏天黑地,差點鬧得國家破亡,民族沉淪,而且還不是短時期的猖獗,整整忍受了三千六百個日日夜夜。有多少問題在他腦海裡盤桓,尋求真知,又需要經歷多麼艱難的過程呵!
但是對面那個年輕人,也沒能馬上認出於菱來,反正覺得有點眼熟,就失神地站住了。放縱的夜生活,飲酒,打牌,女色,使得“紅角”革命家失去了原來的精銳之氣。現在,他臉上的惟一特點,是那雙塌陷下去的眼眶,和一對失神的眸子,所有在賭場輸光口袋裡最後一個銅子的賭客,都會有這種充滿血絲的結膜,和顯得混濁的玻璃體,而變成一副令人望而生厭的樣子。
其實,在黑的小衚衕裡,於菱,比較粗心的,總不及格的大學生,是不會看得那麼仔細的。但是,由於近十年來,一直以車代步的高歌,竟然忘了行人應該躲避車輛的簡單道理,直撅撅地擋住了於菱的去路,這才使他想起這個攔路虎,好像在哪兒見過面?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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