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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著我告訴你麼?年青人——”於而龍冷冷一笑:“它叫勃郎寧,是一種殺人武器。”
那時,高歌膽子越來越壯,他神氣地用電話召來了大個子保衛處長,厲聲地責問:“於而龍私藏手槍,你知道嗎?”
位置顛倒過來,審判員成了被告,而囚犯坐到法官的高背椅上,本身就有點喜劇味道。高歌審訊開保衛處長了。
可是不多久以前,高歌他們那個共產主義“紅角”,曾經傳閱過一部盧梭的《懺悔錄》。秦大個在一次工作談話中間,問起黨委書記:“在單身宿舍裡,有那麼幾個小青年,組織了一個叫做‘紅角’的小團體,你聽說過嗎?”
於而龍早聽王緯宇吹噓起,便點了點頭。
“是不是需要注意一點?”屬於職業的警惕性使得他問。
“用不著太神經過敏吧?”
“有人反映,他們在偷看一部講手淫的書!”
黨委書記兼廠長不由得一驚:“有這等事?”
“我把那個男高音0了一頓,沒想到,那小子臉皮薄得很,給嚇哭了!”
於而龍看了一下被沒收的那部書,笑了,問大個子處長:“老秦,你知道盧騷是誰?”
“就衝作家的名字好不了!”
“何以見得?”於而龍倒要請教請教。
“一個名字,什麼字用不得?非用一個‘騷’字,騷氣烘烘,不會是什麼正經貨。”
“得啦得啦,大個子,把書還給高歌,讓車間書記找他們談談,以後多讀些技術方面的書籍。”同時,於而龍向保衛處長建議:“你不妨先了解一下,再訓也不遲。盧騷是法國的一位大文豪,取了個騷氣烘烘的名字,可不是他個人的過錯,那是中國翻譯家強加給他的,現在也有人叫他盧梭。”
保衛處長多少有點尷尬。
為了消除他的窘態,於而龍講起他自己的一段往事:“我們家鄉有一位同情革命的老秀才,他祖先是鄭板橋,畫竹是很有名的。那時,我已經是游擊隊長,地方政權代表,一個堂堂的區長,十品官了。秀才先生向我提起他的這位前輩。哦,我鬧了個笑話,因為我們家鄉有的村名地名叫什麼橋的。便說,你老家是住在鄭板橋的啊?在哪兒呀?錯把人名當做地名。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我們原來都是土豹子嗎!”現在,輪著哭過鼻子的高歌,反過來教訓哭喪著臉的秦處長了。
“我們不明白於而龍的命就那麼值錢,辦公室裡,他秘書小狄給他收藏著一把嶄新的槍;家裡,又儲存著一把生了鏽的槍。我問你,老秦,這些槍你都知道嗎?”
於而龍的臉刷地一下白了,二十響匣子秦大個子確實不知道,還在部隊的時候,保衛部就不當回事,後來,轉業了,一下子就帶了來,也疏忽了辦個移交手續。糟糕,他望著那個保衛處長,要是他搖一搖頭,或者含糊其辭,那他就得承擔天大的干係。
大個子總算正直,而且有點幽默感,他恭敬地回答高歌,甚至原來對身兼市委委員的於而龍,也未必如此謙遜:“高勤務員(當時的奇特稱呼)!槍是德國貨,是著名的軍火大王克虜伯工廠的出品,三十年代老掉牙的貨色。”
於而龍簡直忍不住笑,大個子一本正經地撒謊,而且編得有鼻子有眼,那幾個一輩子頭回摸到武器的紅角英雄,圍攏過來。
保衛處長講得天花亂墜:“你們看看槍上幾個外國字,就知道它的老資格了,用來自殺大概還勉強,要說打人,我懷疑——”他噼裡啪啦地把槍卸開:“看,撞針都快成挖耳朵勺了。”
“誰叫你賣狗皮膏藥,我問你辦沒辦手續?”
他裝出一種奇怪的樣子,似乎那是屬於普通常識:“當然有,那是我的職責範圍,其實這支槍怕還是於書記過去打游擊時候的古董了……”
旁邊有人申斥他:“什麼於書記?”
保衛處長連聲說:“是,是。”
“用不著你給他吹,打游擊又怎麼啦?長征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井岡山的騾子照樣也得殺。”
高歌早看出保衛處長與於而龍沆瀣一氣,槍上做不出什麼文章,便捧著那份烈士花名冊走過來:“你給解釋解釋,這是什麼?”
很明顯,被當成一份秘密聯絡圖了。因為造冊的老林哥文化水平不高,幾筆字寫得歪歪扭扭且不說,僅那花名冊上,他所留下的記號,數碼,標誌,手印等等無法解釋的名目,即使把老事務長從陰間請回來,他自己也未必能說得清,更何況於而龍,何況保衛處長。
大個子愣住了,直眨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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