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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的局面,勢必改組,而成另一個招牌下的群隊,那時候,“品行不端”之尤者又有福了,因為他會做總幹事,會呼嘯一聲,同奔石門水庫或其他,紅男綠女,大家一齊踢月亮。
自古以來,成群結隊之效果,大率類此。“從世界邊緣走過,以歷史為生”的人,靜觀這種活劇,真是所閱已多。嗚呼!臺灣地區的文學家!
你威脅我說如果再在信中嘲笑你,你就不再寫信,我嚇壞了。你泥言你的眼淚,“只不過是剎那的真實”,就算你所言屬實吧!有“真實”,“剎那”也好,只希望剎那剎那又剎那,不停的剎那起來,直剎那成一座養魚的淚庫,那時候,我盼望我不會游泳,我是淹死的“詩人”。 一九六七年四月十四日夜四點四十分
二十四
親愛的小Y:
明天(二十二號星期六)下午三點,我把門開開,等你來。別忘了帶“幸福”的感覺,帶著那“想念”、“溫柔”和“寬恕”,別忘了帶“小盒子”,明天,我們不會再在紙上“因情生怨”;明天,我們不用文字來溶化一切。
敖之
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五
二十五
小Y,甘心把我寵壞的:
真沒想到你做了這麼精緻的生日卡送給我,就憑這張卡,我就可以活到你所規定的六十歲,像沙漠裡的仙人掌一般的活到六十歲,像盆景裡的仙人掌一般的活到六十歲,本來,活到六十歲就“大限已至”,可是忽然看到你在生日卡中的那張小照片,那可愛的笑臉,我又高興了,高興得自動延長二十年,活八十歲,準備祝壽吧。小Y,什麼祝壽的節目都可以,只是別叫“夢土上”的所謂詩人來寫“仁者無敵”那一套。(來一個新解,因為我的“敵”人太多了!)
真的,小Y,真的,你真的把我寵壞了——我一個人已經不肯再洗澡。從前天以來,我一直飄飄的,“而寂寞不在”,你知道我一直在盼望什麼,我盼望時光倒流,盼望歡樂長駐,盼望歷史重演,盼望永遠跟你在浴室裡,永遠不出來。被你寵被你照顧,是一種“幸福”,我不需要看那場“幸福”,因為我自己,不是別的,正是“幸福”的劇中人。
你這篇寫XX的文章,我真喜歡,我讀廠又讀,我認為,這該是你發表作品中最好的一篇,我沒機會拜讀你所有的作品,但我大膽懷疑還能有比寫XX的更好的(至多跟。X一樣好人因為XX一文已寫得至矣盡矣不能更好矣。寫到這裡,我越來越自信我最能代你選文章了,我覺得我最能“鑑定”你,“檢驗”你,雖然我的手邊並沒有“理事證書”可發。
這兩天來一直忙著一件事:我看見殷海光面黃肌瘦,把他拉到醫院檢查,不料檢查之下,竟是胃癌!醫生說已無希望,我現在已替他辦好住院手續,還無法把最後結果告訴他和他太太,我很苦惱。今早寫信給資本家,我說:“殷先生在目前處境下,治病也好,送死也罷,我是最後的人”,一代自由主義者,下場竟是如此。殷已有預感,他要求死後火葬,灰灑太平洋 中,在花蓮附近朝東方海上立一小碑,上書:“自由思想家殷海光之墓”。 還要再去醫院,先寫到這兒,明天十五點東門見。
想在宜蘭的小Y的敖之
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三日
二十六
我親愛的親愛的小Y:
我好想你好想你,不管你吹不吹氣,不管你吐不吐氣,我反正想你,想定了!
提到吹吐氣,我忽然想到那個“吐納術”的術語,你可知道什麼是“吐納術”嗎?你要不要學?
昨天過了一個沒有小Y在身邊的星期二,也是一個沒有小Y在身邊的生日。昨天中午是我請保險公司的六位朋友吃飯,晚上是朋友請我。上下午都在醫院,段海光已轉入臺大醫院,蕭孟能也住在臺大醫院(呼吸器官的毛病),我向他們說:“我到臺大醫院來,一舉兩得!”其實不單是兩得,該是四得,因為我的朋友王小痴也住院了,劉心皇也住院了。現在臺大醫院已客滿,蕭孟能住進來,還是一個朋友讓出的床位!你說醫院的生意多好! 殷海光轉醫院的緣故是兩個臺大醫院的實習醫生說臺大可以會診,手術好一點,昨天上午轉院的時候,正巧國民黨中央第六組主任也撞車住院,結果情報人員雲集,我在跟特務們嘻嘻哈哈一陣後,轉過頭來跟那位說我被國民黨收買的“福建人”(陳XX)說:“這回你更要在外面宣傳我是‘國特’了吧?”他的臉紅了一陣,他說:“你怎麼知道我這樣說過你?”我說:“因為我是那個呀!” “福建人”本來是老國民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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