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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和鄉村,有的被好心人收留,有的另起爐灶過起了生活。
魏大河娶了李綵鳳後,很快就有了兒子。當時全國上下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抗日高潮,魏大河便給剛出生的兒子,起了抗生這個名字。
後來,魏大河參加了縣大隊,縣大隊的抗日鬥爭,讓每一個人的人生都變得傳奇、生動了起來。
最初,人們參加縣大隊憑的就是一腔熱血,想著把鬼子趕出去,就可以過上太平的日子。有了太平日子,他們的生活也就有了奔頭。可當他們參加了縣大隊後,才真切地意識到,抗日是一件持久的事。鬼子想長久地在中國駐紮下去,而抗日的力量則要徹底地把鬼子趕出中國,這就形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有了這種勢不兩立的矛盾,便有了生生死死的戰鬥。
在縣大隊裡,楊鐵漢和魏大河也算得上是血性漢子,他們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如果怕死,當初也就不會參加縣大隊了。可每一次戰鬥結束,當危險又一次遠離身邊的時候,他們都感到了一陣陣的後怕,此時,他們無一例外地會想到自己的親人。
魏大河就會想起綵鳳和兒子抗生。他入伍時,抗生才半歲,半歲的抗生已經會笑了,嘴裡咿呀地吐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聲音。魏大河以前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過這麼小的生命,看著鮮活的兒子,就有一種潮乎乎的東西在心底裡慢慢地瀰漫開,堂堂的漢子就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楊鐵漢又何嘗不是這樣。他的老家在山東,父親闖關東時把一家人帶了出來。全家人從山東出發,剛走到河北,哥哥就染上了痢疾,上吐下瀉,躺倒後就再也沒有起來。後來,姐姐也不行了,她拉著母親的手,氣喘著衝全家人說:爹、娘,還有小弟,俺不想死,俺要活呀!想活的姐姐終於沒有活下去,她又軟又瘦的身子就硬在了母親的懷裡。饑荒讓人們的心腸硬了起來,父親抹一把淚,母親也用衣角擦了擦哭紅的雙眼後,草草地把姐姐埋了,就又去趕路了。那年楊鐵漢三歲,三歲的他坐在父親的挑子上,衝著哥姐的墳頭不停地哭喊著:俺要俺哥和俺姐……哥哥和姐姐卻永遠地躺在了逃荒的路上,他們再也不能追隨爹孃了。
後來,一家人實在走不動了,就在冀中的一個莊子裡停下腳,在山坡上開了幾畝薄地,算是落戶了。
楊鐵漢參軍時,父母的年紀一年大似一年,他們明顯地老了,老得地都種不動了,在地裡幹上一陣,就會無端地喘上半晌。二老有氣無力地望著侍弄了大半輩子的土地,心有餘卻力不足,好在楊鐵漢已經長成了大小夥子,成了父母惟一的幫手。父母立在田頭,看著生龍活虎的楊鐵漢,心裡就生出了希望。父親楊大山當初給兒子起“鐵漢”這個名字時,就是希望他能像個男人似的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頂天立地。
在楊鐵漢沒有參加縣大隊前,父母為楊鐵漢下聘禮訂了一門親。是山前面一個莊子的姑娘,叫小菊。小菊比楊鐵漢小一歲,是個孤兒,長得說不上漂亮,但能吃苦受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炕上地下早就是一把好手了。小菊姑娘的父母也是從山東闖關東出來的,走到冀中時遇到了楊鐵漢一家,就停了下來。都是從山東出來的,人不親土還親呢!這些年,楊鐵漢的父母和小菊一家密切地來往著,兩家人在艱難的日子裡,多少也算有些照應。
天有不測風雲,先是小菊的父親得了一場說不清的急病,死了,剩下孤兒寡母。小菊父親臨死前,拉著楊大山把一對孤兒寡母託給了楊家。從那以後,楊家就承擔起了照顧小菊母女的重任。兩家人相依為命苦挨著歲月,如果不發生什麼變故,日子也會順風順水地過下去。可誰也不曾想到,小菊的母親竟吃野菜中了毒,在炕上昏睡了幾天之後,也撒手離開了。楊家責無旁貸地收養了小菊,但這種收養卻顯得名不正、言不順,在小菊父母還活著時,兩家老人也曾在私下裡商量過孩子的前程,那就是兩家人要結成親家,親上加親。也只有這樣,兩家人的情意才能綿延下去。那一年小菊十七,楊鐵漢十八歲,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早該是談婚論嫁了,可就在這節骨眼上,小菊的母親也去了,剩下孤女小菊一人,楊家理所當然的就把小菊接進了楊家。楊大山一家為不虧待小菊,還正式地下了聘禮,算是訂親了。然後,小菊就進了楊家大門。那是一個夏天。
按照楊大山的計劃,等秋天一過,收了地裡的莊稼,年根兒前就把兩個孩子的婚事給辦了。沒想到的是鬼子來了,楊大山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後來,就來了縣大隊,楊大山沒有多麼高的覺悟,他只知道,不把日本人從這個地面上趕出去,老百姓就休想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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