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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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這封信後,他就開始聯絡小鄧。他一連找了三次小鄧,卻都沒有見到。那幾天,他懷揣著組織的信函,肩上扛著磨刀的傢什,一直在小鄧住的那條巷子裡轉悠。
他在離小鄧家不遠的地方吆喝著:磨剪子嘞,戧菜刀——
以前,小鄧聽到他的吆喝,就會走出來,手裡提把菜刀,或一把剪子,走到跟前說:師傅,幫我把這刀拾弄一下。
他接過來,就在磨刀石上奮力地磨起來。小鄧就蹲在地上,一邊吸菸,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話。見四周無人,楊鐵漢就把要傳遞的信件和那把磨好的刀一併遞過去。如果小鄧也有情報需要他轉交,就把情報夾在零錢裡,塞到他手上。他看一眼小鄧,數也不數地把錢揣到了口袋裡。
完成任務後,他就扛起磨刀的傢什,一邊吆喝,一邊輕鬆地往回走。
此時的巷子裡,他一聲高似一聲地吆喝著,卻遲遲不見小鄧的身影,他的心開始有些不安。他不停地抬起頭,打量著四周。這時,從一戶院子裡走出來一個老漢,懷裡抱著兩把菜刀,“咣噹”一聲,扔在他的腳下,不說一句話,向前走了兩步,蹲在牆根下,“吧嗒吧嗒”地吸起了捲菸。很快,煙霧一層一層地把老漢的臉籠罩了。
他看了一眼老漢,又看了一眼老漢,便開始磨刀。刀很快就磨好了,他伸手試了試刀鋒,把兩把磨好的菜刀遞給老漢。
老漢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邊衝小鄧家呶著嘴,一邊問老漢:大爺,這家人怎麼不見了,我還要把磨好的刀還給他呢。
老漢趕緊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快走吧,別在這兒停留。
他一時不解:哎,我得還給他刀啊——
老漢一邊給他掏錢,一邊說:前兩天,那個小夥子就被便衣給帶走了。
說完,老漢又看了眼四周,用更小的聲音說:聽說那小夥子是共產黨,他們現在還想抓過來接頭的人呢。
老漢說完,提著刀,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鐵漢再抬頭時,果然看見兩個遊手好閒的人,在巷子口晃悠,還不時地向這裡張望。
這一發現,讓他的脊背冒出一層冷汗。他很快收拾好東西,一邊喊著,一邊走出巷子。他的身後有人在喊:磨刀的,我這兒有把刀。
他聽見了,卻像沒聽見似的,撒開腿向前走去。此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把小鄧被捕的訊息向老葛彙報。
就在他快走到老葛的藥房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街口的兩邊被鬼子和偽軍戒嚴了。藥房門前停著一輛警車,他看見兩個鬼子和兩個偽軍,推搡著把老葛和另外一個聯絡員推上了警車。
警車鳴叫著從他的眼前開了過去,透過車窗,他看見了老葛。老葛的樣子還是那麼平靜,老葛似乎也發現了他,很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扭過頭去。
他被老葛的那一眼看得一哆嗦。
警車呼嘯而去。鬼子和偽軍也紛紛撤離。
站在遠處的人們這才擁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一個說:藥房掌櫃是地下黨,讓鬼子給抓走了。
另一個問:那小徒弟咋也給抓走了?
有人就說:那還用說,他們是一夥的唄。
一群人向藥房擁過去,看門上鬼子貼著的封條。他也隨著看熱鬧的人群擠了上去。
老葛在他眼前明白無誤地被鬼子抓走了,小鄧也被抓走了,失去了上線和下線,他現在是孤身一人。此時,看罷熱鬧的百姓也紛紛散開了,街上只剩下他這個磨刀匠,扛著磨刀的傢什,形單影隻地遊走在街上。眼前的情景,似乎更像是他此時的心情。
我該怎麼辦?他這麼問著自己。血液彷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子裡。
他甩一下有些發矇的腦袋,人一下子變得清醒起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眼下的處境,老葛和小鄧都出事了,說不定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想到這兒,他又想到了那三個還沒有轉移的孩子,自己的安危並不重要,但不能讓幾個孩子有半步差池,這可是組織交給他的任務。這時,他下意識地摸了一把懷裡的封信。牛皮紙信封硬挺挺的還在,他的心裡踏實了一些。
他快步向振興雜貨鋪走去,那裡有組織上交給他的三個孩子。
他走在路上,腦子裡飛快地思考著。當他看到玩耍的孩子們時,焦躁的心也安穩了下來。他撂下肩上的東西,一把將孩子們推進了雜貨鋪,順手關上了大門。
他長舒了一口氣,衝忙碌著的綵鳳說:綵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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