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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得讓我全身不停發抖,但也因為捱了一場狠揍,身體表面有如火燙般地熾熱。我進入超商買了一杯熱茶。店員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後,沒有把零錢直接交給我,而是和收據一起放在收銀臺上。我試著微笑,但是店員沒有回報笑容——雖然,微笑連一圓也不值。啊,不對,那是麥當勞的廣告詞!
店外喝的那口茶,滋潤了我乾渴的喉嚨。可能是因為鬆了一口氣吧,我忽然感到步履沉重。
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距離,所以不可以在這兒休息;何況,如果就這樣停下來,很可能再也走不動了!
踢足球也是一樣,比賽中如果沒有盡情地奔跑,根本無法繼續在側翼跑動,就算沒有球傳過來;就算明知道這樣只是無用地跑著,但是擔任側翼的球員總是要不停地繼續跑著。
蓋好寶特瓶蓋,用它代替懷爐,我再度往前走。迎面而來的卡車燈光刺眼地照著我,整個世界完全被亮光溢滿。卡車過去後,更為濃郁的黑暗再次來臨。我繼續走在黑暗中。
不知何時,雲層完全流逝,能夠見到冬天的星空,有幾顆明亮的星星閃動著耀眼光芒。
※
因為腳很痛,必須慢慢走,所以我足足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回到家。此時,除了身體徹底冰冷之外,捱揍的部位和關節也非常疼痛。進入家中,我直接走向浴室,衝過熱水澡後,才終於感到好像又復活了。儘管沮喪、悽慘的感覺依舊存在,卻感到神清氣爽,和大哭一場之後的清爽程度相同。看來,拳頭和淚水偶而會發生同樣作用。
我試著照鏡子,還好,臉孔沒有太嚴重的傷口,只有唇角稍微裂開。這樣的話,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至於身上的瘀青,久了自然會消失。我換好衣服後前往客廳,姊姊還未就寢。
“姊姊,你還沒睡?”
“嗯,我正在看影片。你又是怎麼回事?”
“去踢草地足球。因為球隊球員不夠,打電話找我去。”
“哦?”姊姊點頭:“踢贏了?”
“慘敗。”
“比數呢?”
“這……大概是十比三吧!”
“真是爛透了。”姊姊說。
我點頭說道:“是很爛。”
姊姊拿著遙控器,抱膝,坐在地板上,專注看著電視熒幕。畫面有些灰暗,一看即知不是好萊塢影片,大概是歐洲那邊的影片吧!認真看著熒幕畫面的姊姊,臉孔看起來比平常稚嫩許多。
我走向廚房,猶豫了一會兒後,選擇了烏龍茶。
“什麼片子?”我端著倒在杯裡的烏龍茶走回客廳,問道。
“好像是《尋父三千里》。”
“尋父?不是尋母嗎?”
“是父親失蹤。一對小姊弟流浪各地尋找父親的故事。雖然有人親切地幫助,卻也遇見悲慘的事情,不,幾乎都是慘況居多。”
“也就是無人援助了?”
“嗯。不過,確實是好片子。”
姊姊認真地看著熒幕畫面,所以我不再開口。情節雖然看不太懂,卻可以感到真的是可悲的影片,故事中的姊弟兩人總是飽受無聊的法規、沒道理的事物或是被任性的大人們欺侮,最重要的父親卻一直找不到。不久熒幕上出現“END”三個英文字母,我以為哪裡出錯,嚇一大跳。
“咦,結束了?”
“嗯。”姊姊點點頭:“結束了。”
“可是,又沒有找到父親。”
“你好萊塢電影看太多了,巧。所以會覺得所謂的人生應該就是這樣,找到父親,全家幸福團圓,一切皆告圓滿,可是,世事並非一定完全順遂。”
“人生或許是那樣,但,這是電影。”
“電影本來就是描繪人生的。”
看樣子,世間還是存在著基本認識的差異!的確,我有可能是看了太多好萊塢的白痴電影。
對了,不知誰曾經告訴過我:“好萊塢製片高層認為,群眾不會喜歡過度沉悶的結局,所以絕對必須有快樂的結局。”事實上,我也屬於那樣的群眾之一。
“這是哪裡的影片?”
“希臘電影。”姊姊回答。
正式片名好像是《霧中風景》。
“下次我去錄影帶出租店借回來仔細看一遁。”
“我想大概租不到。錄影帶出租店幾乎不會有這位導演的影片,不過也許惠比壽的TSUTAYA會有也不一定。”
“不可能去那麼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