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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與進興,一言永定,萬載無更。可恨馬迪,假造談言,以致母女同到觀音庵問籤,中了奸計。幸得胡完相救,得脫大難,又蒙三哥大悲庵相逢,留我母女到家,看待如同骨肉,感恩非淺。可:限叔父貪財,將奴又許配三哥,又蒙三哥恩德,送還庚帖,並不強逼。只因慶祝姨母大壽,眾親胡說非禮,羞斷難忍。非是小妹無情,不肯結姻,實因已許進興,名節為重,身投江中,屍埋魚腹,以全名節。小妹亡後,老母無依,全望姨母、三哥念及至親,養活終身,不惟生者感恩,而死者亦戴德矣。
鳳嬌寫完封好,放在箱內,滅燈就寢。天明起來,叫聲:“母親,夜來女兒夢見進興與我討祭。”文氏道:“那得銀錢去祭他?”忽見文德進來道:“姨母,說什麼‘那得銀錢去祭他’?”文氏道:“是因你表妹夜來夢見進興與他討祭,所以說無有錢去祭他。”文德道:“待我去備祭禮,與姨母、表妹同到壽星橋上去,望空遙祭便了。”說罷,遂出外叫家人治備祭禮,僱下船隻,叫兩乘轎子,抬了姨母、表妹上船,文德也上了船。
開船搖出大港,便是長江,到了壽星橋岸泊船,家憧排下酒餚,開了船窗,文德請姨母、表妹共賞江景。文德樂極,開懷暢飲,不覺吃的大醉。文德道:“大家早些睡,到五更好起來祭奠。”說罷,文德就往前艙去睡了。文氏、鳳嬌睡在中艙,家憧都睡在後梢。鳳嬌和衣假睡,等到二更,悄悄起來,開了艙門,輕輕摸出來,見文德沉睡如雷,悠悠摸過,把前艙門開了,將身摸至船頭。舉目一看,只見汪汪一片江水,不覺淚如雨下,忽聽船中有聲,遂踴身一躍,跳在江心。要知鳳嬌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崔文德痛哭鳳嬌 李承業戰勝馬周
話說鳳嬌跳在江中,早有巡江水神托住,頃刻間不知去了多少路途,遇了一隻榮歸的官船,水神把船托住,那船一步也不能行。水手把火往江中一照,吶喊:“江中一個女子!”早驚動了船內夫人,披衣起來,分付:“快快打撈,救得上船,賞銀五兩!”眾水手忙救起上船。
此時船中男女盡皆起來,夫人叫丫環與他換了溼衣服,夫人一看,好一個絕色女子,問道:“何方人氏,姓甚名誰,為何尋此短見?”鳳嬌流淚道:“賤妾姓胡,名鳳嬌,通州人氏,父親早亡,同母文氏過活。自幼許進興,不料他去邊庭尋親,杳無音信。叔父胡發貪圖財帛,又受他人之聘,逼奴改嫁。奴守節不從,因此投江自盡,卻蒙夫人撈救,恩德如山!”夫人道:“原來是一個節女,可敬,可敬!我欲差人送你回去,又恐你叔叔通你。我對你說,我家相公陶仁,湘州人氏,現為潯陽知府。我生一男一女,男名陶泰,現為山海關總兵。我家相公告老回鄉,先打發家眷回家,在此救你。我女兒正少一人服侍,你不若在此伴我女兒,同往湘州,再打聽你丈夫的訊息,不知你意下如何?”鳳嬌聞言下拜道:“妾願從命。”陶夫人道:“既如此,你就改名鳳奴罷。”遂指一人道:“這就是小姐。”鳳奴便拜了小姐。又指一人道:“這是小姐的乳母徐媽媽;你可拜他為母,到家去也好照管你。”鳳奴又拜徐媽媽為母,隨夫人往湘州去了不表。
且說文氏睡醒,不見了女兒,吃了一驚,忙披衣起來,見艙門已經開了,送大聲哭道:“不好了,我女兒不見了!”文德驚醒,忙起來叫家人取火,滿船照看,那有影兒,只見船頭有繡鞋一隻,分明是投江死了。文氏哭倒在船。文德放聲大哭,急叫數十隻船打撈屍首,江水滔滔,那裡去撈!文德選分付家人,把帶來的祭禮排在船頭,文德哭拜船頭道:“賢妹,你身死江中,靈魂隨愚兄回去,姨母在我身上養老送終。”文氏望江哭叫:“兒呀,為孃的被你哄了,叫我苦命的孃親依靠何人?”哭了一回,燒化紙錢,祭畢,開船回家。
崔母聞知,也大哭一場。文德遂勸姨母入內房。文氏哭叫:“女兒,你去時還把箱子鎖好,就拿定主意不回來了!”一頭哭,一頭開鎖,忽見書一封,文德拆開一看,哭得發暈:“賢妹,原來你未出門就存了死心,難道我強通你不成!”哭哭啼啼,送出去,走到書房,倒在床上,日夜啼哭。崔母來至書房,勸道:“你鳳妹已經死去,不能復生,何必如此啼哭!自我看來,只要你孝敬你姨母就是了。你出外去尋些朋友,散散心悶,待我分付媒婆,給你另尋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文德道:“我今娶親,不論容貌,只要個無父母的女子,為人賢惠,將來拜姨母為母,奉養送終,以代表妹,以表我心。”崔母道:“我就依你,快起來,出去走走。”文德起身出外,延請僧人,立招魂幡做道場,超度鳳嬌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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