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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紙拿到了嘴邊,看著信紙上的那一抹淡淡的紅唇,我的眼淚抑制不住地嘩嘩流了下來,我哽咽著,對著那抹紅唇,我緩緩的、幾乎麻木的,一點一點地低下了頭,然後閉上眼,吻了下去。
紅唇還是那麼的溫暖,帶著清淡的芳香。
就像月子本人的味道。
這個唇印,是月子留給我的最珍貴的寶物。
我一生也享用不盡的珍寶。
吻了很久,我才把信紙輕輕拿開。
朱唇離開,伊人已去,倩影化單。
那一刻,我已是滿面淚水。
手一抖,信封落地,我彎下腰,卻忽然發現信封的背面還有一行字:
“我願化作一陣清風,伴著月影,連線兩地的星空。”
清風……
月影……
看到那一行字,我的心頭一震,那一剎那,我才終於明白了月影清風的真正意含義。
這才是月子的心願吧。
我站起身,目光不受控制地偏移著,我的視線滑過月子留下的那一幅又一幅油畫。
一幅幅的畫,色彩斑斕,如夢如幻,記錄著她在中國每一天的回憶,代表她和我、雪綺在一起的每一天的珍貴回憶。
180天,半年的回憶。
然後,我忽然注意到了,最開始的時候,月子所畫的都是一些風景畫,寫生畫,那是搬入別墅那一天我看到過的。但是,隨著日期的推移,漸漸的,我發現,到了最後,月子畫裡的景物卻不再是風景了,而是人物與景物的結合,畫裡有我、雪綺。
尤其是我。
原來月子一直都在偷偷地關注我,畫我。
為什麼,我之前都沒發現?
為什麼我都沒發現月子的心思?
我感覺到心臟在劇烈地鼓起,又迅速地癟下去,一次又一次,重複著……如潮水般衝擊而來的現實讓我感覺到世界都在褪色,在變得暗淡無光。
我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在倒退,就像潮水一樣在退去。
目光最後一次偏移,我定格在了月子床頭櫃上。
那裡有一幅色彩鮮豔的油畫,像是最近才畫的。
那是這間臥室最大的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大太陽,太陽下是一幢樸素的小屋,而小屋前,站著三個人。
我、雪綺,還有月子。
在太陽下,我們三個人正在畫像裡微笑著
笑得那麼燦爛,那麼幸福。
彷彿那就是永恆。
直到月子離開了,我才想起,我們居然連一張合照也沒有留下。
我們之間的唯一留影,居然是月子那幅我、雪綺和她三人在一起的油畫。
也就是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即使世界上有照相機這種東西,還會有那麼多人執著地迷戀繪畫,為什麼他們會那麼執拗地認為相機無法替代繪畫。
因為畫,能把繪畫者也融入他所畫的世界,而拍攝者卻不能。
因為畫,能夠描繪出心中最美好的的永恆畫面。
即便那畫面像夢一樣遙遠,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我終於明白了月子日記本上那句“落花知時節,誰解我心結?”的含義。
也明白了月子在用小提琴演奏馬斯涅的《沉思》時在沉思些什麼。
我終於完完全全地明白了月子的心。
可是,她卻已經悄然離去。
就像那一個又一個曾經離開我的女孩一樣。
白亮的閃電刺破蒼穹,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二色。
在這個黑白的世界裡,只有滿屋的油畫,還是那麼的色彩豔麗。
就像那一段段鮮活的記憶。
永不褪色。
……
“papa,月子姐姐……走了嗎?”一直站在我身邊,沉默了很久,雪綺終於開口問我。
我收起信,小心翼翼地疊好,忍著眼角的淚水,看著雪綺,道:
“嗯,月子姐姐她走了。”
雪綺的眼圈已經紅了,她看著我,問道:“她還會回來嗎?”
我吸了一口氣,疏通了堵塞的鼻腔。卻看著雪綺,沒有回答。
雪綺似乎從我的臉上得到了答案。
“她不會回來了,是嗎?”
雪綺似乎快哭了,可是,她還是沒有哭出來。
似乎她在等著我的答案。
“她……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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