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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於藍懶散得低下頭去，當看到那副照片的時候，古板的面孔中不禁浮現出一絲調侃的笑意，說：“照相師的攝影本領由此可見一斑，竟然將我們古老的古風道韻拍成一個猥瑣老頭。尤其是你這眼神，你瞧瞧，就像是想要非禮女患者。老傢伙，真是傷風敗俗啊！”

古時扁的面色鐵青，一把將報紙扯過去，氣哼哼的說道：“別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今天干正事要緊。”

“知我心者，古老是也。”唐於藍搖頭晃腦說。

“我們邊走邊聊。”劉院長將古時扁的藥箱跨上了肩膀。

路上，唐於藍開著車，見古時扁氣鼓鼓的望著窗外，似乎還對報道的事情生著氣，疑惑的撓了撓下巴，說道：“古老，我還真有一件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夠指點一二。”

古時扁轉過身來，淡淡的說：“別古老、古老的，你不是一直叫我老傢伙的麼？這古老一叫準沒按什麼好心，聽的我耳朵也難受，渾身起雞皮疙瘩，你就別虛偽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老傢伙。”唐於藍倒也不客氣，毫不猶豫直接改了稱呼，說道：“你看劉院長，一副仙風鶴骨的模樣，那些佛道大家，越是成就不凡的心胸越是寬廣，越是豁達。能把事情看得十分透徹，所以也就不會多生閒氣。而你也這一把年紀了，時不時就動怒，這樣不是逼著自己早日躺地下麼？”

古時扁皺著眉頭瞥了唐於藍一眼，又扭頭朝劉院長看去，說道：“別人一拳打過來的時候，你能幹什麼？”

劉院長呵呵笑道：“我這一把老骨頭，只能躲開了。如果躲不開的話，估計是要被人打入醫院了。”

古時扁又問唐於藍：“那你呢？”

“敢對老子動拳頭的，要麼對方愚昧無知，要麼就是實力強橫，不過一味躲避只會助長敵人的氣焰。躲避和格擋雖能保護自身，卻無法傷敵。”唐於藍慢悠悠的說：“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可是這問題和你的臭脾氣有什麼相關的麼？”

“當然。”古時扁說道：“劉院長遇見不如意的事，避而不問，或許隔一段時間就忘了。可如果事情大了，躲也躲不開的時候，就免不了要傷氣！佛家的思想是忘我，沒了自身，敵人的拳頭自然也就找不到你，而你也不會受到絲毫的傷害。”

劉院長頷首而笑，說道：“想要忘我，談何容易。”

古時扁側過頭來，眼神含笑的朝唐於藍看去，說：“你好勇鬥狠，以力破法，以殺證道！可傷人的時候，難免自己不被受到傷害，這樣又是傷氣。”

唐於藍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傢伙，那你沒完沒了的發怒生氣，不是要時時傷氣？”

“發怒怎麼會等於傷氣？”古時扁整個人氣質隨之一變，悠然道：“小唐，難道你也被表象給迷惑了麼？”

劉院長凝視著古時扁，古時扁貌似還是原來的樣子，可看起來卻和剛才的氣質截然不同，具體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來。

“哦？”唐於藍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說道：“七情六慾是人生來便有的情緒。古老，你所要做的不是壓抑自己的情緒，而是自然而然的發洩出來，高興的時候笑得自然，悲傷的時候哭得也是自然而然，發怒的時候，冷言冷語、大聲咆哮也是自然而然。”

“怪不得小唐年紀輕輕，就能有這麼大的成就，悟性確實非常人可比。”古時扁含笑道：“你說的這是順氣，就像水從上往下流，我就順著水的方向往下走，自然不會傷到自己，可有時候，江河滔滔，裡面還是有頑石截流，這時候就不免的要傷人傷己了。所以，我所做的是駕馭自己的情緒。有時生氣並不是因為憤怒，因為我到了生氣的時候了。”

劉院長久久回味著他們的談話內涵，半晌後情不自禁的讚歎道：“古老先生的境界真高。”

古時扁長嘆了一口氣，說：“高什麼高，到現在都要把我自己搞迷糊了。連七情六慾都沒有看透，又怎麼能夠駕馭七情六慾。我自作聰明，反而將自己困在其中，越陷越深，越難自拔。”一句話說完，他眼眸中竟然出現深深的悲痛之色。

唐於藍遞過去一支菸，說道：“老傢伙，你心中肯定有什麼忘不了的人吧。”

古時扁面色竟然瞬間冷了下來，說道：“不要打探我的事情。”

唐於藍沒想到他變臉比翻書還快，嘀咕一聲：“神經病！”自己叼著煙繼續開車。

劉院長看了看兩側熟悉的高樓大廈，連忙道：“小唐，你開錯方向了。”

“有麼？”唐於藍吧嗒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