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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屋取件換洗衣物來。”
蕭見深一心坦蕩,對此自無不可,放了傅聽歡的手便自行前往跳珠閣。
跳珠閣位於茶室更後的竹林松濤之中,雖說是閣,但並未嚴格地起一座屋子,而更像是一座涼亭,不拘是上了紙門還是掛上紗帳,又或者四面留空供人欣賞景色,都是無礙。
今日一場大雨,未避免溫泉汙濁,紙門早已搭上。蕭見深一腳踏入,便見如雲似霧的白氣遊於水面,就中點點紅紫,也不知是撒了什麼時令鮮花的花瓣。
他脫了黏在身上的溼衣服,再除下頭冠與靴襪,便赤/裸身軀、披散頭髮走入水中。
溫度稍燙的熱泉一忽兒裹住身軀,舒適感便從踩在凹凸岩石上的足底直蔓到腦海。蕭見深周身筋骨也因此放鬆舒展,他閉上眼睛仰起頭,剛剛撥出一口氣,便聽見自背後傳來的足音。
蕭見深一邊想著待會好好泡一下釋放疲勞,一邊轉臉睜眼,看向傅聽歡:“茂卿來了。”
他的話音與其身上的衣物一同落地。
束於冠中的長髮也隨之披灑而下,被室內的霧氣纏繞浸潤之後,便成了水墨畫裡的蜿蜒寫意,襯托著如冰類雪的肌膚,恍惚如畫中人至。
蕭見深將其從頭到腳都掃了一遍。他心裡水一般的平靜。
傅聽歡很快入了水中,白玉一樣的面板被滾滾熱水漫過之後也騰起了一抹紅色。
兩人同樣靠在巖壁上,蕭見深神色自若,就著這一池的熱泉與點點花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傅聽歡聊天。
他很輕易地感覺到了對方的心不在焉,並且對此已有了自己的猜測:今日晚間那飄出去的花燈只是障眼之法,對方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就是其身上的血腥味由來!但不知對方究竟去幹了什麼?
蕭見深試探了幾句,卻如雲桂村一樣探不到真正端倪。但他自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不日便能解開薛茂卿身上畫皮,因此也並不著急,覺得今日暫且夠了之後便拿了布巾來擦身,但在他左右一望,目光剛好掃過傅聽歡帶來的乾爽衣服的時候,傅聽歡在旁突然“啊”了一聲,歉意說道:
“我剛才拿衣服的時候竟忘了多拿一套,外頭此時恐怕沒有人在,殿下既然泡好了,不如就先著了我帶來的衣服,再去外頭叫人幫我拿一套過來?”
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傅聽歡一直嘴角含笑,目光也並沒有看向由自己帶來的放在藍色包裹中的衣物。
蕭見深卻於瞬間就因這異樣的提議察覺出不對!他暫且不能因為一句話而直接聯想到什麼,但不管有什麼樣的陰謀詭計,這時正好還施彼身。
蕭見深一挑眉,說:“茂卿有心了。”他一句話落,不等對方介面,便用手在不知什麼地方一按,水池旁就滑出一個裡頭放置著衣物的暗格來。他方才繼續,“但這就不必了。我還有一套衣服放在這裡,穿上就是。”
傅聽歡:“……”
這當然不算完,蕭見深未免傅聽歡又有計策,自己從暗格中隨意去了衣衫披上之後,便也同時拉起水中的傅聽歡,只說“茂卿也起來吧,溫泉泡久了須得頭暈——”
傅聽歡正要說話,蕭見深已換了布巾,伸手替傅聽歡擦身。
當兩個男子如此貼近與親暱的時候,傅聽歡要說出口的話便因震驚而被堵回了喉嚨。
從肩到腿,從背見胸,一方棉布很快就在蕭見深的擦拭下把傅聽歡身上的水跡都吸乾了。兩人已站在水池之上,蕭見深隨意披了一件內衫遮住身軀,便去拿薛茂卿帶來的包裹與包裹中的衣服。
他的行為並不算快,自然也不算慢。
傅聽歡有足夠的時間拒絕,但對方竟不言不動。
雖說蕭見深為了窺出對方的陰謀,順勢就把對方拉起來還幫對方擦了身子,但他心裡也不是沒有納悶的,他心想難道是孤想錯了,對方的一切都只是故佈疑陣,為了——消遣孤?
他這時一抖手,青色的衣衫落在了傅聽歡的肩膀上。但那玉刀削成、青瓷捏就的肩膀竟不能就此被遮掩下去!
朦朧的青衫裹著玉似的肌膚,肌膚如玉的光暈又自青衫之下騰轉而出。
不妨見著了眼前這一幕,饒是蕭見深也不由得一怔,無端生起了一個“果非凡俗中人”的念頭。
但他很快再次心如止水般淡定,還十分機智地呵了一聲。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卿本佳人,奈何……是男的。
傅聽歡毫無反應。
他已有些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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