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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走幾步。這樣的堅冰就會像往常一樣,被傅聽歡從胸腔中取出,丟在地上,棄如敝屐。
他回到了天波河邊。
人群果然已經散了。
他獨自站在浩浩河水之前,雨已將他身上的衣服都淋溼,雨也澆灌著河上的盞盞水燈。
無數的光亮在瓢潑大雨間黯然熄滅。
這世間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美麗與光明,總被雨打風吹去。
他索然無趣,轉身便走。
就是這一轉身的時間,他便見七瓣的蓮花嫵媚,花中的真經耀眼。
一盞燈。是他剛剛放入水中的燈。
冷風肅肅,寒雨悽悽,山川俱寂,天波浩渺。
那人長身立階前,眉目清冽。
天上地下,唯獨此微末之光執於彼手。
竟是蕭見深。傅聽歡看清對方面孔,一時恍然。
蕭見深提著燈。
狂風急雨將周圍的一切都牢牢遮蔽,天地亦被籠罩於模糊之中。
他向岸邊的人走去,每往前一步,雨中的身影就更清晰一分。
著紅衣。披黑髮。身姿風流。肌膚如玉。
他與那雙眼尾斜挑的眼睛對上。
瀲灩波光間,一橫眸,便是千斛春水入心懷。
浮動的氣息透過雨幕傳遞到蕭見深的感官裡。
蕭見深將傘傾斜,一方天水便被遮住。
兩人髮絲交纏,衣袂貼合。
他湊上前,輕輕一嗅。
☆、第11章 章 十一
一絲血腥味在風雨中傳入鼻端。
一隻普通的油紙傘顯然沒有辦法妥帖地遮住兩個大男人,為了辨明這絲在風雨裡若有似無的味道,蕭見深將傘簷再次移向對方,後背與另一半的肩膀直接暴露在大雨之中。
蕭見深並不在意,他的目光流連在傅聽歡的身上與臉上:浸溼了的紅衣勾勒出對方挺拔身軀與足底的官靴。
大雨之中,地面一片泥濘,但這雙靴子卻意外的乾淨。
而乾淨的鞋面上此刻正纏著一縷頭髮。
他的目光又從地上轉移到傅聽歡的臉上,一串串的水珠從對方的額頭沿著輪廓滑到下頷,再從下頷滴落領口。
蕭見深伸出手,指尖在對方鬢角輕輕擦了一下,一抹淡紅就染上手指。
這時傅聽歡剛剛好一側臉,沒來得及拉開的手指便從他的耳際直劃到唇角,便似一抹胭脂輕掃頰上。
“怎麼了?”傅聽歡問。在這陣雨之中,他的聲音似乎也染上了雨絲的纏綿與溼漉。
蕭見深有備而來,怎麼可能在此露出馬腳?不止沒有收回自己碰觸到了對方唇角的手指,反而整隻手貼合上去,將傅聽歡臉上淡淡的紅痕和著雨水一起拭掉了,方才輕描淡寫說:“有些髒東西,幫你擦掉了。”
傅聽歡默不作聲,臉頰與耳根卻似浮起了一層緋色。
蕭見深見了也不由得一怔,心想剛才難道沒有擦乾淨?但要伸出手去,對方卻抬手一攔,只說:“雨越下越大了,我們不如直接回去?”
“便聽茂卿的。”蕭見深道。
這時人雖盡數走了,沿岸卻還有幾艘烏篷船泊著。兩人上了其中一艘到達對岸,又乘車往瓊樓駛去。一程路一陣雨,在船艙和車廂裡時,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的敲著船頂車壁,而等他們回到瓊樓之時,雨收了雲散了,灰藍色的天空上,月亮探出了個腦袋。
雨後的空氣帶著一陣平時所沒有的清新。
兩個身上都溼了大半的人甫一回來,便將守在瓊樓中的雜役唬了一跳,傅聽歡正要吩咐他們去燒兩桶水來沐浴,就聽蕭見深先一步說:“開了跳珠閣。”
跳珠閣是瓊樓之中溫泉泉眼所在,這口溫泉取自天然,蕭見深當時會買下這裡多多少少也是看中了這個小溫泉,打算處理政務處理累的時候去那裡泡上一泡……如今不想也罷。
總之他吩咐完了雜役再轉臉對傅聽歡說:“今日你我便共浴一場,如何?”
這句話雖以詢問口吻說出,蕭見深卻並不停頓,在剛開口的時候就已經與傅聽歡把臂往那前走去,根本沒有給傅聽歡拒絕的機會。
原來今晚種種都是等著這一刻呢!傅聽歡一時好氣又好笑,雖心中並無多少惱怒,但要他就此順了對方的意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傅聽歡不過略一沉吟,心中就有一計浮出。他含笑點頭說:“正好與君把酒夜話。”下一句卻轉道,“且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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