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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無不盡了:“只知陛下是往津江的方向去了……”
傅聽歡一臉你們別逗:“你們的人呢?”
孫病也是一肚子苦水:“當然一直都在。但陛下走得太快,如果陛下不聯絡我們,我們也不能得知陛下在哪——”
他的這一句話也還沒有說完了,剛剛進了這裡的傅聽歡便又直接離去,其離去的方向與蕭見深當日離開的方向根本一模一樣。
當然在離去之前,傅聽歡也沒有忘記見上楊正閻一面,同時將已經把自身氣息蹭到了無數天慈草上的蠱皇重新收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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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見深回到了白水渡。
他來時恰逢落花,晴空下行船如梭人流如織,酒樓中高朋滿座歌舞不休;他歸時大雪紛飛,細白的雪花鋪了整整一層的江面,零落的船隻停泊在江岸邊,與江水一起被這不停歇地下了整整三日的大雪凍住。
街上、酒樓中、甚至靠江的這幾處民宅中,已經都沒有了人。
蕭見深一個人走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除了聽見落雪的聲音,就只有自己的腳步之聲。
他一路走著,腳步越來越重,腳步聲也越來越大!
於是這寂靜得如同死去了一樣的地方,忽然也有了些響動。
第一個出現在蕭見深面前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年輕的男人總是跑得最快的。
然後是年輕的女人,年輕的女人永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輕盈。
再然後,是年長的男人與女人,是年幼的男人與女人。
短短的一刻鐘以內,這個死寂的地方就塞滿了人。
但這些人的出現也只讓這寂靜的地方更加的寂靜!
他們青著面目,直著眼睛,雖還活著,卻已死了,雖是人形,卻比野獸猶有不如!
蕭見深已經被這些人團團圍住了。
他們並沒有發出聲音,而是飛快從四面八方撲向蕭見深,那並不像是要將蕭見深直接殺死,因為他們並沒有露出兇惡而狠厲的姿態。
但蕭見深也絕不會以為他們只是想和自己聊聊天敘箇舊。
所以他輕輕一騰挪,就自這群人的包圍之中脫出。
他並沒有立刻離去。
他還有些許疑問。
此地的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與釋天教、春蟬蠱都必定脫不了關係。
但是琴江城附近中了春蟬蠱的人便如同活死人一樣不能動彈、最終枯朽;而這附近的人,為何表現出一種與琴江城截然相反的結果?
他們更加敏捷,尋尋覓覓,看起來簡直——
蕭見深以破日劍擊飛了一個想要撲到自己身上的女人,這個女人的身後跟著無數個同樣想要將他撲到的男女老少。
他用的是柔勁,飛出去的所有人都並沒有受傷,只是一時半會因為抽筋兒站不起來。
他繼續沉思著:
看起來簡直想要直接將他撲倒在地,不達成目的誓不罷休。
☆、第74章 章 七四
又一個夜晚降臨了。
蕭見深在江南這裡一共走過了三個大城,五個小城,數不清的村落與民居。
他見過呆木的活死人,敏捷的活死人,狂暴的活死人,敏捷又狂暴的活死人……因此當一路順著津江而下,越過白水渡往更前的方向,在一棟燈火通明、由普通人警惕守衛的山莊的時候,蕭見深倒是真的愣了一下。
那守衛山莊的人見到蕭見深自黑暗中出來,也同樣愣了一下。
然後他們飛快的緊張了起來,兩人準備好火油,兩人準備好長矛,剩下的兩人則喝道:“來的是人還是鬼?是人就說話,是鬼就由我們度了你昇天!”
蕭見深:“……”
他向前走了一步,火光照亮他的面孔,他也開腔說話:“是人。”
頓時一陣的兵荒馬亂,此後山莊莊主匆匆自莊內出來,又是作揖又是賠禮,與莊客一起請了蕭見深進去休息。
山莊的莊主姓魏。
魏莊主同蕭見深唏噓道:“不知俠客是從哪裡來,又要往哪裡去?這幾日裡,簡直有一種換了江山的感覺……唉!若非我這莊子遠離人士,只怕我和莊子裡的人也變得和外面的怪物一模一樣了。”
蕭見深發現這個莊子裡的人並不少。他一路走著,一路都有人在樹木或橋廊之後看著他。
這夜幽深莫測,這影影影幢幢,乍看看去,一切都沉浸在一種詭譎的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