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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中並不顯得黯淡,光線是和風一樣從正上方投射下來的。
傅聽歡此時還保持著被蕭見深抱在懷中的姿勢,他極目向頭頂看去,也不能看見將光線納進來的穹頂。他再向四周看去,只見他們所呆的地方是一個四四方方正廳。廳堂的四面具有一條幽深通道,通道的兩側各有兩個青銅大門。
蕭見深帶著傅聽歡直直向其中一道青銅大門走去。
這大門並無鎖眼,因此蕭見深將其一推,便直接推了開來。
這輕描淡寫的一推之後,門後景象盡入傅聽歡眼底。
傅聽歡不由自主就瞳孔一縮。
只見這青銅門後,是一個與外頭廳堂一樣四四方方的空間。
但相較於極為空曠、根本沒有任何多餘東西的外邊,這裡就堪稱為塞滿了東西!
一架架人高的冰玉色藥櫃繞著四面環繞了一圈,藥櫃約有三四分透亮,裡頭一個個格子裡,泰半是存放著東西的,藥櫃上頭還直接以指風刻出了藥物的名字來。
傅聽歡一晃眼過去,在成藥那邊,便見著了一靈觀的鎮派“雪魄丸”,摩尼教名傳武林的“易筋散”;在草藥那邊,又見到了上一次他和蕭見深在南嶺洞穴中發現的“朱實”……
背心處是源源不絕的來自蕭見深的內力,傅聽歡此刻完全感覺不到裡頭的溫度和外頭有什麼差異。
但他傷的是心臟又不是眼睛,自然能見到那絲絲縷縷的白氣自藥櫃上時不時地逸散出來,在半空中打了一個圈兒,又鑽回了藥櫃裡頭。
他兀自有些不相信,在蕭見深帶他走進藥櫃取藥的時候以手指觸了一下藥櫃。
竟是冰的。
真是冰的。
果然是傳說中的千年玄玉冰,可保天才地寶之精華不隨著時間而流逝!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誰他媽會拿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做整整四面牆的藥櫃啊!
傅聽歡已被震懾當場。
蕭見深卻沒有那麼多想法。他直奔這裡取了藥物之後,將一枚護心丸塞進傅聽歡嘴裡喂他吃下之後,便再帶著人離開,穿過外頭大廳之後又進了另外一個滿是兵器的房間。
甫一走進這個房間,剛脫離了震懾光環的傅聽歡又被另外一種震懾光環給籠罩。
只見這房間之中,沒有桌子椅子櫃子兵器架,沒有任何能夠呈放一件兵器的地方。
因為所有的兵器,不管是有刀鋒還是沒有刀鋒的,全都被直接插在了四面牆壁上,且幾乎連根沒入,只餘下那一個腦袋留在了外邊。
那些刀槍劍戟還好,總是尋常有刀鋒,堪可劈山碎石之物。
但那些簫、笛、琴也插在牆上面,究竟是個什麼毛病。
可這還不止。
當傅聽歡見到蕭見深和他一樣掃了室內一眼之後,直奔一個方向自牆上取出了一副薄如蟬翼的透明手套之後,他幾乎為那手套感到了心疼!
蕭見深取了手套之後又立刻離開了這間兵器庫,馬不停蹄地透過這山腹中央的長廊一路往前。大約足足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來到了一處地方。
最盛大的光線與最盛大的陰鬱於同一時間闖入兩人的眼中。
那是一株樹。
一株頂天立地大樹。
無數的鬚根自樹幹上遙遙垂落,迎風微動。
這株樹的樹葉綠得近紫,陽光從天頂上落下來,鋪灑在葉面之上,就是被這色彩瑰麗的葉面給吸收了一樣,因而這裡顯得陰鬱。但吸收並不是終點,在那層層疊疊的樹葉的另外一面,每一片樹葉又將自己吸收了的陽光再度放射出來,因而這裡顯得光明。
光與影,明與暗,就這樣迥異而又和諧地出現在了一起。
傅聽歡一時驚歎,還沒等他細細辨認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株樹究竟是什麼樹的時候,蕭見深已經抱著他向上騰挪,倏忽近了那合圍不知數十丈的樹身之上!
這一掠而過風馳電掣,傅聽歡還沒有多少反應,蕭見深已經帶著他站在了大樹的枝幹之上。
這株大樹橫縱不能以目力計,傅聽歡只見其上最細弱的一根氣根都比他與蕭見深加在一起還要粗壯的時候就已經咋舌。
這時的蕭見深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套上了手套的那隻手並指如刀,以十成之真力,沿樹皮刺入樹幹!
但哪怕是蕭見深之蓋世功力,也只刺入了樹幹一個指節的深度。
這已經夠了。
乳白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