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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把包裹丟給他,“我怎麼知道,上面收件人寫的是你的名字。”
顧邵庭找了把剪刀過來拆包裹,季冉忍不住好奇,湊過頭去看。
結果就見拆開的包裹裡那個純黑的袋子裡面,裝著的赫然是一件男士大衣。
那件大衣季冉只看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某個男裝品牌今年剛出的新款,還是她親手給顧邵庭選的。
季冉挑眉,似笑非笑,“這件衣服我記得你跟我說,不小心被咖啡灑在上面,扔掉了。”
扔掉的衣服,怎麼會跑進包裹裡寄回來的?
顧邵庭臉色難看,這是那晚在警局外面,他給陸臻兒禦寒的。
後來季冉問起,他怕小妻子生氣,只說衣服被咖啡灑到,扔掉了。
顧邵庭沒想到,陸臻兒會把衣服給他寄過來。
很多時候,女人的直覺都是敏感而銳利的。
季冉看他的臉色,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成,“是陸小姐寄過來的吧?”
顧邵庭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要遭,“老婆,這個我可以解釋。”
季冉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冷,“顧邵庭,我真的不想一次一次地聽你跟我解釋你跟陸臻兒之間的那些破事,畢竟聽得多了,我的耳朵也是會麻木的。”
她說完,視線瞥了一眼那件摺疊整齊的男士大衣,轉身面無表情地走出去。
顧邵庭心裡憋悶,看著季冉出了書房,隨手將那件衣服團成一團,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
。。。。。。
季廉安和季晨是在三天後的下午抵達A城的。
季冉也是去機場接機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蘇音在年後的第六天去世了。
季晨說她走的時候很安詳,是在夢裡去世的,沒遭什麼苦。
季晨說起這些的時候,季冉下意識地轉眼去看了一眼後座上從上了車之後就一直很沉默的季廉安。
他整個人看起來瘦削了不少,眼角上方有幾道隱約可見的細紋。
見季冉看他,季廉安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便兀自閉目養神去了。
季廉安和季晨這一次住在季家別墅。
季冉已經讓家裡的傭人把二樓的客房提前收拾好了。
季老的情況現在已經可以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了,老人家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偶爾清醒的時候便拿著一本相簿在翻看。
那本相簿基本都是季冉的相片,從她出生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都有。
可是季冉知道,那本相簿的最後一頁是一張缺了半邊角的黑白照片,照片已經泛黃了,那是季廉安剛上高中時照的。
當初季廉安和許美蘭離婚的時候,季老便讓家裡的傭人把家裡有關他的所有東西全都整理出來,一把火燒了。
唯獨那張黑白照片,當時被季冉不小心弄掉到了書房的沙發底下,後來找到的時候她就把照片隨手塞到了相簿的最後一頁裡。
這麼多年,家裡沒有人敢提“季廉安”這三個字,連季老表現出來的,都是對這個兒子的深惡痛絕。
可是季冉知道,爺爺的心裡,終究還是念著父子情的,之所以不提那個人,不過是怕膈應她罷了。
所以,當好幾次,季冉看見爺爺翻著那本相簿看著最後一頁神情微動的時候,她終於下定決心,給季廉安打了電話。
晚上下班。
顧邵庭捧著一束清新盛開的百合回到錦繡園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空空蕩蕩的房子。
他才記起來,哦,季冉今晚是回季家別墅去了。
顧邵庭找了個花瓶把花養起來,看了一眼收拾的乾乾淨淨卻沒有人氣的客廳,心裡忽然就湧上來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
往常這個時候他的小妻子都會在家裡準備晚餐的,然後他們一起吃飯,吃完飯,或者他去書房忙碌,或者陪著小妻子一起看她鍾愛的美劇。
她還喜歡看劇的時候一邊跟他討論男主角的身材和顏值。。。。。。
可是現在。。。。。。
季冉生他的氣了,他貌似總是在為了另一個人惹她生氣。
季冉那麼軟的性子真的生氣起來也挺要人命的。
顧邵庭覺得有些頭疼。
不僅頭疼,連胃裡也隱隱有些疼了。
這幾天季冉跟他冷戰,他連飯都沒什麼胃口好好吃。
現在想想,真是自作孽啊。
顧邵庭煩悶地一把扯掉了藍色條紋的領帶隨手扔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