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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中凱偏過頭去,看向佔色。
“老師,這也許只是巧合。你知道的,催眠這個問題本身就存在許多不可解釋的意外。你當初給她催眠時,雖然是存了封閉的心思,可也許恰好就……損壞了。”
呂教授梗了一下。
輕輕的,她點頭,“也許是。”
沉默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走過去喚醒了佔色。
“佔色,醒醒。”
額頭上的細汗打溼了絨毛,佔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三個人,神色都很凝重。
出什麼事兒了?
一時間,她有些茫然。
剛才她做了很多的夢,夢到了與權少皇在帝宮見面的情況……等等,突然間,她恍然記起了自己來找呂教授的目的,心裡驚了驚,她又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腦子裡依舊沒有六年前的記憶。
怎麼會這樣?
剎時,她的臉白了白,小聲兒問:“老師……怎麼了?”
呂教授神色凝重,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一面是懷疑,一面是愧疚,壓得她心裡非常難受。緩了一口氣,她將對她催眠的過程,還有與章中凱剛才討論的可能性,就事論事地告訴了她。
末了,又認真地道歉。
“佔色,是老師對不住你。”
佔色的小臉兒還有些發白,心裡沉了一下,她輕鬆地微微一笑。
“老師你多想了。想不起來也就算了,反正也不影響我的生活。”
見她的情緒沒有什麼異樣,呂教授沉重的心情,才稍稍地好了一點,遂又安慰她,“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人的腦子結構最為複雜,說不定有一天,你突然也就記起來了。”
會突然記起來麼?
佔色沉默了一下,覺得連空氣都悶了起來。
曾經的她,想方設法地想忘記……
而現在的她,想盡了辦法要記起,卻再也辦不到了。
這邏輯,還真是讓人覺得可笑呢。
吸了一下鼻子,佔色笑著問,“我覺得師兄分析得很對,在深度催眠狀態下都想不起來,只有一個這一種可能了……這與真正的失憶不同,既然被損壞了,只怕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眉頭緊緊一蹙,呂教授的語氣沉了下去。
“佔色,都是老師的錯,當初我就不該……”
“老師——”佔色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起身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將臉與她的頭貼了貼,親暱地說:“當初是我求著你的,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自責了,誰都不希望出現這樣的結果,呵呵,其實想想,既然是我想忘的,想不起來,對我不是更好麼?”
呂教授點了點頭。
當然,作為權威專家,唉聲嘆氣也只是一會兒。
很快,她又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然後,對這件事兒做了一下技術分析。她認為,就算是記憶鏈條被人為損壞了,但大腦有一個功能完善的自愈系統,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或者外部刺激之下,完全有可能因為觸發而回憶起來。
她的話,說得很認真。
可是,在佔色沮喪的思維裡,只道她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興沖沖地過來,結果只能意興闌珊地離開了……
告別了呂教授,佔色和艾倫就準備離開了。
章中凱嘆息著又安慰了幾句,執意要送她去停車點。佔色心疼他的身體不方便,他只笑著說這樣才能更好的鍛鍊自己,爭執幾句,佔色也就由著他去了。
一路上,三個人走過大操場。
聽著耳朵邊上學生們打鬧的喧囂聲兒,佔色的心裡有點兒發堵。
不一會兒,就要出校門了。
佔色推著章中凱,停了下來,低頭笑著說:“師兄,就到這裡吧,你不用再送我了。還有,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不要總是一個個受著,你得記住,朋友,就是用來麻煩的。”
章中凱抿著唇笑。
“色色,你的好意我都懂的,可是,過一輩子還得靠自己,我得習慣自己來照顧自己才行。而且,學校有幫扶,學生們也常來幫我做事,我在這裡挺方便的。”
心裡揪揪的難受,佔色悶聲不語。
片刻,她才牽著艾倫,放開了輪椅的扶手。
“那師兄,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章中凱雙手撐在輪椅上,遲疑了一下,才抬頭看她說,“色色,那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