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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諾還沒反應過來，副駕駛座的車門被開啟，他幾乎是用著有些粗魯暴燥的動作直接將她從車裡抱出，朝著電梯走去。

一路上，他就沒說一個字，就跟個閻王似的，渾身都透著一抹陰冷與寒鬱，似是要將人給冰凍成冰塊一般。

出電梯，開門，進屋，一氣呵成。

程一諾被他丟在沙發上。

對，就是丟的。一點都不溫柔，然後依舊是用著那一張跟誰都欠了他多少情債似的臉陰森森的俯視著程一諾。

程一諾擰眉，繼續迎視著他。

“說，繼續！”他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領帶，陰惻惻的盯著她，冷冷的說道。

程一諾深吸一口氣，揚起一抹無奈的苦笑，“我沒什麼可說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茶几上拿過煙與打火機，點燃，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單臂環胸，一手夾著煙，很是兇猛的抽著。

見此，程一諾的眉頭隱隱的擰了一下，卻是什麼都沒說。

如果換成了是以前，她一定會阻止他抽菸。只是現在，卻……

不是不想，不是不再關心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沒這個資格與身份。

殷聿也不說話，就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似在一副在比誰的耐心更強一般。亦有一種賭氣與賭博的意思。

程一諾不阻止，他就一直抽著，直至她開口為止。

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菸頭一個接著一個的多起來，很快堆了一小堆，屋子裡也充斥著一抹刺鼻的煙味。

程一諾聞著，卻不止是刺鼻，更有一種扎心的感覺。

“何必呢？”終於，程一諾出聲了，一臉靜寂的看著他，沉聲說道，“身體是自己的，連你自己都不愛惜，不心疼，還會有誰替你愛惜與心疼？你的胃與肺，經不起你這般的折騰，難道真的要等到升徹底的報廢了，才罷休嗎？”

殷聿將手裡的煙抽完，將菸頭擰滅在菸灰缸裡，然後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站於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直視著她。

他就像是一座大山，又像是一尊大佛一般，直立於她面前，給她一種沉重的感覺。

再加之他那深不可測又帶著一抹濃郁的眼神，更是給程一諾一種被壓的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其實他們之間，也並不是沒有開心的日子。只是，她卻怎麼都無法抹去蘇影說的那些話，還是自己是黎淑媛女兒的身份。

就算她可以不去介意蘇影說的那些話，她可以將那些話拋之腦後，但是她卻無法忽視她是黎淑媛女兒的身份。

他的母親，如果沒有黎淑媛的介入，她不會死。而他的爸爸，如果沒有殷學成的介入，也不會那麼早早的離開她。

不管怎麼說，造成眼前這一切的，都是因為黎淑媛與殷學成。

而他們倆現在卻是過著好端端的日子。

他猛的彎身，雙手撐於她的身體兩側，將她圍困於他的雙臂與沙發之內，不給她一點掙扎與反抗的機會和餘地。

濃墨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直視著她，那熟悉而又渾厚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鑽進她的鼻腔與口腔，總是能輕易的挑起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她，似乎就像是為他所生一般。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透明的一般。

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在為他跳躍，呼吸。

清澈如泉般的眼眸，此刻就像是緊張驚恐的兔子一般，閃閃的凝視著他。

在他看來，這便是獨屬於她的邀請與迎接，也只為他而存在。

他的薄唇勾起一抹不易顯見的彎弧，帶著一絲欣喜與玩味，低沉而又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麼？關心我？”

她一臉倔強的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最關心你的不應該是你自己嗎？　別人的關心，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是不能強求的。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實際的。”

“那，如果我非要強求呢！”他陰惻惻卻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沉肅中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命令，一如既往的是他的風格。

“你永遠都是這樣！”程一諾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既然知道，那就別一而再的挑釁我。”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也很清楚，挑釁我的結果會是如何。”

她直視著他，與他之間的距離不到一個拳頭，彼此交匯著呼吸，甚至都能在他的眼珠裡清晰的看到自己。

程一諾長舒一口氣，看著他緩聲說道，“你真的可以不介意我是她的女兒？你連黎曉薇都如此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