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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下,笑意寡淡,示意我繼續說。
我攥著裙裾,面朝著墓冢,低著頭,“其三,夫人說曾見過我,並熟稔地喚出我的名字,而她說只不過是聽你提及。北漠時,你提筆寫信,我問你寄給何人,你卻說是兄弟,從未提及過你母親。隨意交談,她反倒是對我成為西席一事倍感興趣,可聞她語氣,卻好似並不知晏家人。那麼,為何她會知曉我?夫人說她亦是姓謝,‘謝禾’禾生而謝,不過烈日當頭,或是無水而枯,揠苗助長終究得來禾木凋敗罷了。這個名字,我想並不是隨隨便便而來,既然是由我師父親自起的,那麼可是能告訴我,我姓甚名誰,究竟是有何由來?是稻萎而衰,還是敬謝豐收?”
暖酒冷卻,沁沁涼涼,我的手亦是如瓷壁般寒涼。
“師父,總是戲弄阿禾。”我跪坐在墓前,苦澀地笑出聲來。
“阿奕,你瞧我,總是以為自己對人深信不疑,好騙好糊弄,”手握住酒杯,“卻是存了這般心思,對誰人都無法信任起來呢。”
樓奕眼色一黯,抿著唇望著我。
芳草翠萋,芍藥醉紅。
我小時亦是問過師父:“為何我不姓樓?”
而他總是刮一下我的鼻子,道:“我是你師父。”
於是我明白,師父並非我爹爹,因而我不會姓樓,信手拈來了一個名字,便是安在我身上。“禾”不似朵,被人期待被人欽慕。我卻生怕他不疼我,便要纏著他,和他鬧騰,怕他有一天不要我。
舊時王謝堂前燕。
原來,我亦非那隻入了尋常百姓家的飛燕。
禾字去撇,掀了上頭的倚罩,分明就是光禿的廢柴。
廢柴是我。
起身,小腿痠麻,扶了一下地,卻是趔趄,樓奕穩住我,在我耳邊道:“你並沒有胡思亂想,有些事,還是不說為妙……一言難盡,縱是知道,又如何了呢?”
“嗯。”我狠狠地點了一下頭。
滿懷悵然,覺得沒有人需要我,沒有人在乎我,沒有人掛念我。親生的父母拋我,卻是滿口以雙生子不幸作為原由,我認了。可時至今日,我才了悟,就連我視之親人的師父,我欽慕的師父,也是尋了藉口,棄我而走。
我根本無足輕重。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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