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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何許人也。
一張蒼白無色的臉,斂目,長長的眼睫順垂,留下一片淡淡的青黑。卻是在停駐的下一瞬間,猛地笞馬,前蹄離地而走。
我手中的糖葫蘆沒一個拿住,便是跌到地上。
無奈的望著地上恰是被我影子掩住的豔紅糖珠,不去看策馬狂奔的那個背影。
彎下腰來,拾起了那串糖葫蘆,面前揚塵,一隊軍甲少年騎馬呼嘯而過。我誤吸塵土,嗆得我又是猛吸了幾口,連咳不止。
樓奕從街對面過來,扶住我,幫我拍著背調整呼氣。
“沒事吧?”
我抬起頭,端出一個笑來:“沒事。”
他向那隊末望去,對我說:“湶州軍曹亦是在訓練新兵。”
我拍了拍胸口:“我還以為這裡還能不染烽火。”
一個少年郎,長髮蜷曲,將將梳高,立在了腦後,驅馬緩緩而至,面上焦急卻是手足無措,鞭笞馬臀,卻是不得力,比之步行還慢上三分,便是落在了後頭,嘴裡喊著:“嘛,等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收藏量一下子漲了那麼多……好可怕
☆、第十六章
春去秋來,恍然大夢。
離了鄄都四餘年,每月一封家書,如今已有一尺厚。
阿紫十月懷胎,誕下一子,取名為故,意謂溫故而知新,善莫大焉。溫衍擢升成崇文館博士兼州學主簿。小山參軍從武,在年前與藩王的一次討伐征戰中立功策勳。晏老爺鬢髮漸白,晏夫人肩頭痠痛,我每見阿紫在信中提及此事,便從樓奕手中挑選了良藥寄予廝,遵囑他二人切不可忘記滋補。
扳指而算,須臾功夫,我竟是二十二歲有餘。
晏夫人總在信中催促我是時候成婚,我卻回之嫁杏無期,惹得他們勃然萬分,卻又忍不住擔憂。
拆開手中新至的簡牒,將信函取了出來,這信中所寫,卻是在人意料之外。
“餘年不日既二十,小夫子可回鄄都為之賜字加冠否?小山切切,盼禱拔冗見告。”
樓奕探頭欲覽,我將書信遞於他手中,聞他問之:“阿禾是要回去?”
我低頭靜默,腦中映顯出少年煞白的面容,漆黑的眸色,不啻輕嘲的唇角,令人寒噤。
垂了眼道:“不了。”
樓奕收起信,放回簡牒中去,未說什麼不該的話,似是瞭然於心。
三年前,在那個華燈初上,暖夜微風,甜澀參半,策馬揚鞭的少年踏平的夜裡,他將什麼都邃曉通透了。
“連個表字都吝嗇,可不像阿禾你。”他把信交還與我。
“那我又該如何?”一不小心,將手中的紙箋揉皺。
“你若是放心不下,我隨你回去走走。”
我胸口沉悶,腦中雜亂無章,樓奕將手搭在我肩上,被我驀然一驚。
“阿奕你可願娶我?”我咬著唇,望著他。
而未等他從怔忪恢復,我便尷尬地笑了一笑,立馬道:“那就一道回去。”
他嘴巴未張,復是愣了半晌。
夫人令人來催我們動身去廟裡頭,我整了整儀容,同樓奕踏出流雲閣。卻見阿布拉攙扶著夫人。
那異邦的北漠女子,一顰一笑皆是奪豔。
而夫人眉頭稍皺,或許是不喜這般親暱。
我卻不曾出言提醒,一再淺笑躬讓。
夫人茹素十餘年,體態纖纖。而我喜好吃肉,胡吃海塞,經年下來,比起在鄄都時,腰身又厚了一圈。
阿布拉嬌笑連連,回頭探尋樓奕的臉。我見此疏離,落在最後面。
想著阿紫曾說我步子小,每每一同前行便是放慢了腳步,雖然有時她會忘卻,就好似那時她抽中了月老祠的上上籤。
我被廟祝莫名攔下,告訴我命定之人為木。
現在想來,心頭還是悸動惶恐。
踏入西方三聖殿,我們依次參拜三尊金佛。雙手合十,嘴中念念,繞著佛像走了一圈。
我跪在蒲團上,道著心願。
樓奕耳根漸紅,也不知他與佛祖說了什麼。夫人閉著眼,拜了許久,阿布拉替她遞了香,點燃之後,插入佛前的臺子上。夫人從懷中掏出了一些銀兩,投入功德箱。
她出了殿門對我們道:“你們莫須陪我,要去外頭便去。”
阿布拉環著夫人的手,嬌憨:“阿布拉想陪在夫人的身邊,在這廟裡也好。”
一年之前,我一人去了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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