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許素餅,店老闆說恰好有新鮮剛做的,晏老爺便趁熱買了下來,笑笑與我們說道:“阿紫同她娘愛吃。”
我嘴角淺了一淺。
晏老爺又稱了些粽子糖,付了帳,將一袋子糖皆交給了我。
我微微一詫,他笑著說:“見你小時候可喜歡了,不知現在是否還愛吃。”
心頭一暖,便是雙手捧實了糖袋。
低頭卻是見他手心留下了方是被船槳劃破的傷。
那天夜裡樓奕與師父便是啟程。
夜風簌簌,吹起雲錦馬車簾,師父臨走之前特意喚了我,而樓奕未在他身邊。
“阿禾,”師父眸如曜石,卻再不能看見世間萬物了,“素來聰敏機巧,從不多言。”
“我還當你會說我頑劣。”
我曉得他是讚我不對晏老爺言說他已經盲了的事實,誇我懂事。而我習慣性地稍稍低頭,讓他揉了揉我的頭頂,師父抿著的嘴角輕啟:“是長大些了,你若怨我便怨罷,當年是我不好,愣是什麼都沒與你說,不是不信你,而是不放心你。”
“我不怨你。”我鼻子一酸,師父疏闊一笑,我哼了一聲,“才怪。”他霎時笑容僵上一僵,伸手颳了下我的鼻子,又咧笑得更歡了。
“阿奕同我講到在北漠時多虧有你,救了他一命。”
“是啊,我是他救命恩人了。”
“可他說你滿口的髒話葷話又是怎麼回事?”
“啊?”我裝傻,望著他一臉的戲謔,我只能老實地和盤托出:“從前個在村口的王師傅他老說這些,我自然就學會了。”
“你他孃的我不好好教訓你你就不知自己師父是誰了,盡瞎學學。”師父揪我耳朵。
“你他娘究竟看不看得見啊!”我手在他眼前使勁揮。
“休得無禮。”師父哼了一口,往車廂裡頭坐了進去。
我撩起簾子,抱怨道:“這樓奕怎還沒來,速度比王八都慢。”
“阿禾你這是急著送我們走,看來我倆這麼不受歡迎,白教導你了!”
“師父你說什麼氣話。”我撅著嘴道,忽的想起有東西要送還給他,從兜裡掏了掏,將那條繡著金絲芍藥的帕子遞到他手上。
師父開口問這是什麼,一觸到那繡紋則是恍然一怔愡,我不知發生了何事,往他手中瞅了一眼,卻是發覺那晏千山的朵金芍藥,亦是被我夾在了帕子裡面。
師父愣了半晌,復又眸光如波,切切同我道:“你尋到了,便是留給你的,我既然那時不帶走,便是不想帶走。”
我小小動了動腳尖,拿回了帕子與金芍藥,吸了一口氣對師父道:“我從前以為你歿了,便是沒東西給你準備,原想著疊幾個元寶燒過去就好。後來我明白了,師父你依舊安好,卻是不來同我聯絡,便是氣極你,也顧不得給你啥禮,所以拿這充數。但是我還有一物卻是情真意切心緒深深的,替你準備了的,”頓了一頓,望著他的眼道:“你若不嫌棄,便是給了你,恰好我帶在了身上。”
師父轉頭看著我,問:“什麼?”
我便將我之前寫的《祭師文》放在了他手上,他看不見,自然不會知曉我究竟抹著鼻涕帕子一把淚地寫了啥。
師父將之疊好收到箱篋中,笑意暖暖,對我道了一聲謝。
我按捺不住心中惶惑,眼見著樓奕同晏老爺晏夫人前來相送,終是問他:“你從前叮囑我要好生待小山,這究竟是何意?”
師父咳了兩口,月朗風清:“師父從前執念太深,如今看來竟甚是孤陋,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我面露不解,卻是作罷,復又道:
“做這聖上……”咬了咬下唇,“師父你可是出自真心?”
他一字一頓,緩緩而道:“如鑿真心。”
誠如這般,師父所為,向來恣意,強迫而行,便不是他樓九天了。
可這樣的人竟是帝王,他身後的百般千種,更是我捉摸不透的東西,我無須猜測也,無須顧忌。我想他待我應也是真心。
“最後一問,”我也沒了之前那樣提著心神,反倒是舒緩下來,問與不問都無個所謂了,“你將我起名為謝禾,本相是個何意?”
“信口起的,不過是盼你成良成苗,哪有那麼多喻意?”
“師父你還……真不走心!”
我忽的笑著有些難捨,卻難以在樓奕和師父面前看出其他神色來,大失所望,想著自己付出的情誼可比他們回饋與我的要更多,便是氣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