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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沒有對你們講起過這個賽馬騎師嗎?”
“從來也沒有。”
“我記不起他叫什麼名字了……但他曾經很出名……當弗雷迪的祖父有一廄馬匹的時候,他就是老人的賽馬騎師了……”
“那個南美人也認識這個騎師嗎?”
“當然認識了。他們經常一塊到這裡來。騎師同其他人一道打彈子……我甚至覺得就是他把俄國姑娘介紹給弗雷迪的……”
我擔心一下子記不住這許多細節。真應該把它們立即記在小本子上。
這是一條平緩的上坡路,但因為鋪著一層厚厚的枯枝落葉,所以我走起來很吃力。
“怎麼樣,您想起那個南美人的名字了嗎?”
“請等一等……等一等……我快想起來了……”
我把餅乾盒緊貼在髖骨上,急於想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也許我能夠找到一些答案呢。比方說,能查出我的名字,查出那個賽馬騎師的名字。
我們來到了一個斜坡的邊上,再往下走就是火車站廣場了。廣場上空蕩蕩的,大廳裡閃耀著霓虹燈。有人騎著腳踏車慢慢地穿過廣場,停在火車站的前面。
“想起來了……他的名字叫……彼得羅……”
我們在斜坡的邊上站住了。他又掏出菸斗,用一個古怪的小玩意把它捅捅乾淨。我心裡反覆念著我的這個乳名,在我的一段生命裡,人們就用它來稱呼我,有些人一提起這個名字,就能回憶起我的容貌。啊。彼得羅。
十二
這個餅乾盒裡並無什麼重要的東西。有一尊士兵擊鼓的舊鉛像,表皮都已經脫落了。還有個白信封,上面貼著一枚四瓣葉片的三葉草①。此外,就是一些照片了。
其中的兩張照片上有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和我們在嘉·奧爾羅夫和老吉奧爾吉亞奇身邊所看到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他一頭棕色的頭髮,高高的個子,——這無疑就是我了。唯一不同的是,我過去沒有留小鬍子。在其中的一張照片上,我同另外一個和我一樣年輕、一樣高,但長著淺色頭髮的小夥子在一起。他就是弗雷迪嗎?對,一點也不錯,因為在照片的背面,用鉛筆寫著,“彼得羅…弗雷迪,於拉博爾②。”我們在海邊上,大家都穿著游泳衣。這張照片看上去已經很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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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葉草通常只有三瓣葉片;如誰能發現四瓣的;則表明他的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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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法國靠近南特的一個海水浴場。
在第二張照片上,我們一共四個人,那就是弗雷迪、我、嘉·奧爾羅夫(我很容易地就把她認出來了)和另一個年輕的女人大家都席地而坐,背靠著夏季餐廳裡的那張紅色絲絨長沙發。在右邊,可以辨認出那張彈子檯。
第三張照片上就是那位同我們一起在夏季餐廳裡的青年女子。她站在彈子檯前,兩手抓著一根彈子捧。長長的淺色頭髮垂過肩膀。她是否就是我帶到弗雷迪宅邸去的那一位姑娘?在另一張照片上,她胳膊肘支在陽臺的欄杆上。
一張明信片上印著紐約港的景色,明信片是寫給“奧恩省瓦爾布勒茲村,奧瓦爾·德·呂茲家的羅貝爾·布倫先生收”的。上面寫道:
親愛的博布。從美國問候你。不久見。
弗雷迪。
還有一份奇怪的檔案,上書:
阿根廷共和國
總領事館
第101號
負責代管佔領區內希臘利益的阿根廷共
和國駐法國總領事館,茲確認在一九一四至
一九一八年的大戰期間,薩洛尼卡①市政府
的檔案材料巳在火災中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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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希臘的一個港口
負責代管希臘利益的阿報廷共和國總領事
一九四一年七月十五日,於巴黎
下面還有一個簽字:
R.L·德·奧裡維也拉·賽薩爾總領事
是我嗎?不是,他的名字不叫彼得羅。
還有一小塊剪根:
應國有財產管理處的申請於四月七——
十一日在瓦爾布勒茲村(奧恩省)的聖拉扎
爾宮由政府拍賣奧瓦爾·德·呂茲名下有爭議
的財產:
重要傢俱
新舊藝術品和室內擺設
繪畫——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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