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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國加斯科涅灣的一個濱海城市,有海水浴和溫泉療養地。
“我儘量把花園的這一邊維護好,”他說,“但是光一個人幹,太困難了。”
我們沿著一條環繞草地的礫石小路走著。路的左邊,是一片灌木叢,修剪得整整齊齊,有一人那麼高。他指著這片灌木叢對我說:
“真象一座迷宮。這些樹是弗雷迪的祖父當年栽植的。我盡最大努力把它維護好。有些東西,應該讓它們保持原狀阿。”
我們走進“迷宮”的一扇側門,由於用灌木架成的拱門較低,我們不得不彎著腰。進去一看,幾條小徑縱橫交錯,真好象既有十字路口和圓形廣場,也有環形彎道和直角交叉,既有死衚衕,也有旁邊擺著青木長椅的林蔭小徑……我孩提時,一定常在這裡同我的祖父以及和我年齡相仿的小朋友們玩過捉迷藏的遊戲呢。在這座散發著女貞樹和松樹香味的迷宮裡,我也許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當我們從迷宮裡走出來的時候,我禁不住對我的嚮導說:
“真叫奇怪……這座迷宮使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但他好象沒有聽見我的話。
在草坪的邊沿,豎著個生了鏽的鞦韆架,上面還桂著兩副鞦韆。
“承您允許……”
他坐到其中的一副鞦韆架上,重新點著了菸斗。我坐到另外的一副上。夕陽西下,草坪和迷宮的灌木叢沐浴在柔和的、橙黃色的餘輝中。宅邸的灰石上,也抹上了同樣的色彩。
我決定在這個時候把嘉·奧爾羅夫、老吉奧爾吉亞奇和我合影的那張照片拿給他看。
“您認識這些人嗎?”
他長時間地端詳著照片,菸斗沒有離嘴。
“那個女的,我認識……”
他把食指點在照片上嘉·奧爾羅夫的臉部下面。
“她是俄國人……”
他是用迷惘而興奮的語調,說出上面這句話的。
“您想我是不是認識她,這個俄國姑娘……”
他發出短促的笑聲。
“最後那幾年,弗雷迪經常同她一起到這裡來……她是一個絕妙的女孩子……她長著—頭金黃色的頭髮……我可以告訴您,她的酒量過人……您認識她嗎?”
“認識,”我說, “我在美國看到過她和弗雷迪在一起。”
“莫不是他在美國認識這個俄國人的,對吧?”
“是的。”
“只有她才能告訴您弗雷迪在哪裡……應該去問問她…。”
“那麼,俄國姑娘旁邊那個棕色頭髮的人,又是誰呢?”
他湊近照片,仔細地審視著。我的心情非常緊張。
“是的……我也認識他……請等一等……是的……那是弗雷迪的一個朋友……他是同弗雷迪,俄國姑娘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到這裡來的……我認為他是南美一帶的人……”
“您不認為他象我嗎?”
“象……為什麼不象呢?”他並不怎麼自信地對我說。
這樣,一切都清楚了,我原來不叫弗雷迪·奧瓦爾·德·呂茲。我看了看這塊長著很高雜草的草坪,只有我們所在的這一邊還能見到斜陽的餘輝。美國祖母從來沒有攙著我環繞草坪散過步。童年時,我也沒有在“迷宮”裡玩過。這個掛著鞦韆的生了鏽的鞦韆架子,可不是為我豎立曲。豈不遺憾。
“您剛才說,他是南美人?”
“是的……但他的法語說得同您我一樣流利……”
“那麼,您過去常在這裡見到他嗎?”
“見過幾次。”
“您是怎麼知道他是南美人的呢?”
“因為有一天,我駕車去巴黎接他到這裡來。他同我約定在他工作的地方見面……那個地方是南美某個國家的大使館……”
“哪個國家的大使館?”
“哦,這個,我可說不上來了……”
我必須習慣這個變化。我並不是那個姓氏列入幾本藝的上流社會《博坦》和同年年鑑上的家族的苗裔,而是一個南美人,他的蹤跡還要難找。
“我認為他是弗雷迪小時候的一個朋友……”
“他來的時候有個女人陪著嗎?”
“有的。有那麼兩三次。那是個法國女人。加上那個俄國姑娘和弗雷迪,一共四個人……那是發生在祖母死後的事……”
他站了起來。
“我們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