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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根罷!”提起一柄板斧,搶入後艙。瑞虹還在床上啼哭,雖則淚痕滿面,愈覺千嬌百媚。那賊徒看了,神蕩魂迷,臂垂手軟,把殺人腸子,頓時熔化。一柄板斧,撲禿的落在地上。又騰身上去,捧著瑞虹淫媾。可憐嫩蕊嬌花,怎當得風狂雨驟!那賊徒恣意輕薄了一回,說道:“娘子,我曉的你勞碌了,待我去收拾些飲食與你將息!”跳起身,往稍上打火煮飯。忽地又想起道:“我若迷戀這女子,性命定然斷送;欲要殺他,又不忍下手。罷!罷!只算我晦氣,棄了這船,也向別處去過日。倘有采頭,再覓注錢財,原掙個船兒,依舊快活。那女子留在船中,有命時便遇人救了,也算我一點陰騭。”卻又想道:“不好!不好!如不除他,終久是個禍根。只饒他一刀,與他全屍罷!”煮些飯食吃飽,將平日所積囊資,並留下的些小東西,疊成一個大包,放在一邊。”尋了一條索子,打個圈兒,趕入艙來。這時瑞虹恐又來淫汙,已是穿起衣服,向著裡床垂淚,思算報仇之策,不提防這賊徒來謀害。說時遲,那時快,這賊徒奔前,左手托起頭兒,右手就將索子套上。瑞虹方待喊叫,被他隨手扣緊,盡力一收,瑞虹疼痛難忍,手足亂動,撲的跳了幾跳,直挺挺橫在床上便不動了。那賊徒料是已死,即放了手,到外艙拿起包裹,提著一根短棍,跳上涯,大踏步而去。正是:雖無並枕歡娛,落得一身乾淨。
原來瑞虹命不該絕,喜得那賊打的是個單結,雖然被這一收時,氣絕昏迷;才放下手,結就鬆開,不比那吊死的越墜越緊。咽喉間有了一線之隙,這點氣回覆透出,便不致於死。漸漸甦醒,只是遍體酥軟,動撣不得,倒像被按摩的捏了個醉楊妃光景。喘了一回,覺的頸下難過,勉強掙起手扯開,心內苦楚,暗哭道:“阿爹當時若聽了我的言語,那有今日!只不知與這夥賊徒,前世有甚冤業,閤家遭此慘禍!”又哭道:“我指望忍辱偷生,還圖個報仇雪恥,不道這賊原放我不過。我死也罷了,但是冤沉海底,安能瞑目!”轉思轉哭,愈想愈哀。正哭之間,忽然稍上撲通的一聲響亮,撞得這船幌上幾幌,睡的床鋪,險些攧翻。瑞虹被這一驚,哭也倒止住了。側耳聽時,但聞隔船人聲喧鬧,打號撐篙,本船不見一些聲息。疑惑道:“這班強盜為何被人撞了船,卻不開口?莫非那船也是同夥?”又想道:“或者是捕盜船兒,不敢與他爭論。”便欲喊叫,又恐不能了事。方在惶惑之際,船倉中忽地有人大驚小怪,又齊擁入後艙。瑞虹還道是這班強盜,暗道:“此番性命定然休矣!”只聽眾人說道:“不知何處官府,打劫的如此乾淨?人樣也不留一個!”瑞虹聽了這話,已知不是強盜了,掙扎起身,高喊:“救命!”眾人趕向前看時,見是個美貌女子,扶持下床,問他被劫情由。瑞虹未曾開言,兩眼淚珠先下。乃將父親官爵籍貫,並被難始末,…一細說。又道:“列位大哥,可憐我受屈無伸,乞引到官司告理,擒獲強徒正法,也是一點陰騭。”眾人道:“原來是位小姐,可惱受著苦了!但我們都做主不得,須請老爹來與你計較。”內中一個便跑去相請。不多時,一人跨進艙中,眾人齊道:“老爹來了!”瑞虹舉目看那人面貌魁梧,服飾齊整,見眾人稱他老爹,料必是個有身家的,哭拜在地。那人慌忙扶住道:“小姐何消行此大禮?有話請起來說。”瑞虹又將前事細說一遍,又道:“求老爹慨發慈悲,救護我難中之人,生死不忘大德!”那人道:“小姐不消煩惱!我想這班強盜,去還未遠,即今便同你到官司呈告,差人四處追尋,自然逃走不脫。”瑞虹含淚而謝。那人分付手下道:“事不宜遲,快扶蔡小姐過船去罷!”眾人便來攙扶。瑞虹尋過鞋兒穿起,走出艙門觀看,乃是一隻雙開篷頂號貨船。過得船來,請入艙中安息。眾水手將賊船上家火東西,盡情搬個乾淨,方才起篷開船。
你道那人是誰?原來姓卞,名福,漢陽府人氏。專在江湖經商,掙起一個老大家業,打造這隻大船。眾水手俱是家人。這番在下路脫了糧食,裝回頭貨歸有,正趁著順風行走,忽地被一陣大風,直打向到岸邊去。稍公把舵務命推揮,全然不應,徑向賊船上當稍一撞。見是座船,恐怕拿住費嘴,好生著急。合船人手忙腳亂,要撐開去,不道又閣在淺處,牽扯不動,故此打號用力。因見座船上沒個人影,卞福以為怪異,教眾水手過船來看。已後聞報,止有一個美女子,如此如此,要求搭救。卞福即懷下不良之念,用一片假情,哄得過船,便是買賣了,那裡是真心肯替他伸冤理枉。那瑞虹起初因受了這場慘毒,正無門伸訴,所以一見卞福,猶如見了親人一般,求他救濟;又見說出那班言語,便信以為真,更不疑惑。到得過船心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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