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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功將
成,譬如涸水取魚,不必性急了。”守貞知己必死,在衙署中多積薪芻,為
自焚計。遷延數日,守將已開城迎降。有人報知守貞,守貞忙縱火焚薪,舉
家投入火中。說時退,那時快,官軍已馳入府衙,用水沃火,應手撲滅。守
貞與妻及子崇勳,已經焚死,尚有數子二女,但觸煙倒地,未曾斃命。官軍
已檢出屍骸,梟守貞首,並取將死未死的子女,獻至郭威馬前。
威查驗守貞家屬,尚缺逆子崇訓一人,再命軍士入府搜拿。府署外廳已
毀,獨內室巋然僅存。軍士馳入室中,但見積屍累累,也不知誰為崇訓,惟
堂上坐一華妝命婦,丰采自若,絕不慌張。大眾疑是木偶,趨近諦視,但聽
該婦呵聲道:“休來!休來!郭公與我父舊交,汝等怎得犯我!”好大膽識。
軍士更不知為何人,但因他詞莊色厲,未敢上前鎖拿,只好退出府門,報知
郭威。威亦驚詫起來,便下馬入府,親自驗明。那婦見郭威進來,方下堂相
迎,亭亭下拜。威略有三分認識,又一時記憶不清,當即問明姓氏。及該婦
從容說出,方且驚且喜道:“汝是我世侄女,如何叫汝受累呢!我當送汝回
母家。”該歸反悽然道:“叛臣家屬,難緩一死,蒙公盛德,貸及微軀,感
恩何似!
但侄女誤適孽門,與叛子崇訓結縭有年,崇訓已經自殺,可否令侄女棺
殮,作為永訣!得承曲允,來生當誓為犬馬,再報隆恩!”威見該婦情狀可
憐,不禁心折,便令指出崇訓屍首,由隨軍代為殮埋。該婦送喪盡哀,然後
向威拜謝,辭歸母家。威撥兵護送,不消細敘。惟該婦究為何人?他自說與
崇訓結縭,明明是崇訓妻室。惟他的母家,卻在兗州,兗州即泰寧軍節度使
魏國公符彥卿,就是該婦的父親。
畫龍點睛。
先是守貞有異志,嘗覓術士卜問休咎。有一術士能聽聲推數,判斷吉
兇。守貞召出全眷,各令出聲,術士聽一個評一個,統不與尋常套話。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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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訓妻符氏發言,不禁瞿然道:“後當大貴,必母儀天下!”術士既知吉凶,
如何專推符氏,不言守貞全家之多兇,守貞果信術士言,何不轉詰崇訓之可
否為帝,史家所載,往往類此,本編亦依史演述云爾。守貞聞言,益覺自誇
道:“我媳且為天下母,我取天下,當然成功,何必再加疑慮呢!”
於是決計造反。
及城破後,守貞葬身火窟。崇訓獨不隨往,先殺家人,繼欲手刃符氏。
符氏走匿隱處,用帷自蔽,令崇訓無從尋覓。崇訓惶遽自殺,符氏乃得脫身,
東歸兗州。符彥卿貽書謝威,且因威有再生恩,願令女拜威為父,威也不推
辭,複稱如約。惟女母對此嫠雛,說他夫家滅亡,孑身僅存,無非是神明佑
護,不如削髮為尼,做一個禪門弟子,聊盡天年。符氏獨搖首道:“死生乃
是天命,無故毀形祝髮,真是何苦呢?”還要去做皇后,怎肯為尼。後來再
嫁周世宗,果如術士所言,這且待後再表。
且說郭威攻克河中,檢閱守貞文書,所有往來信札,或與朝臣勾結,或
與藩鎮交通,彼此統指斥朝廷,語多悖逆。威欲援為證據,一併奏聞,秘書
郎王溥進諫道:“魑魅乘夜爭出,見日自消。願一概付火,俾安反側!”保
全甚多。威聞言稱善,乃將河中所留文牘,盡行焚去。當即馳書奏捷。召趙
修己為幕賓,掌管天文。四面搜緝偽丞相靖■、孫願,偽樞密使劉芮,偽國
師總倫等犯,與守貞子女,分入囚車,派將士押送闕下。
漢主承祐,御明德樓,受俘馘,宣露布,百官稱賀。禮畢,即命將罪犯
徇行都城,懸守貞首於南市,誅各犯於西市。二叛既平,但有鳳翔一城,朝
夕可下。朝旨令郭威還朝,留扈彥珂鎮守河中,所有華州一缺,即命劉詞補
任。授郭從義為永安節度使,兼加同平章事職銜。此外立功將士,封賞有差。
郭威奉詔還都,入闕朝見。漢主承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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