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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數的。”
“說說你的研究吧。”富春邊整理釣具邊道。
“我主要研究離地八十公里到離地三百公里內的事。”
“那裡有什麼?”
“極光、夜光雲、氣輝,有時候也考慮離地五百公里以上磁層的事。”
“有意思?”
“在高空大氣中,氧分子被宇宙射線拆開成了兩個氧原子,氮分子的電子也可能被打掉,變成氮離子,你說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個……然後呢?”
“然後來自太陽風的高能電子撞擊高空大氣中的原子或分子,受激的原子和分子回到基態,發出它們特有的光。”
“然後呢?”
“然後出現了紅色、綠色和紫色的極光。”
停了一會兒,如意又道:“芬蘭語管極光叫狐狸之火。傳說是一隻狐狸在山坡奔跑時,尾巴掃起的雪花飄到天上,形成了極光。但愛斯基摩人卻認為極光是亡靈上天堂時用的火炬。還有傳說認為極光是死去少女的靈魂。”
“有沒有金色的極光?”富春問。
“沒有。”如意道,“紅色極光的波長為630。0nm,綠色的極光為557。7nm,紫色的極光為427。8nm。通常是這三種特徵顏色,沒有金色的極光。”
“那不一定。我是說,萬一呢?”
“科學沒有萬一。”如意道。
“只要你活著,就有很多萬一。”富春道,又問,“研究這個賺錢嗎?”
如意抬起頭盯著富春道:“極區高空大氣物理是冷門,科研經費不多,我也沒錢……在你的世界裡錢是不是衡量一個人成功的標準?”
富春無語。
“我讀了七年研究生,每個月的津貼是一千五。畢業後當助理研究員三年,每個月的工資是六千。”如意道。
“現在呢?”富春問。
“現在是副研究員,得幹個五六年,才能成研究員。”
“然後就出頭了?”
“研究員還分四級、三級、二級……”
“然後呢?”
“然後也許能成院士。”
“那得多少年?”
“不知道,也許是一輩子。”
“你贏了。”
倆人說著話,一個下午就過去了。富春拉上窗簾道:“明天早上我得把外面的柴油發電機關了,油得省著用,以後只有晚上開。”
如意點頭道:“我早上在屋裡多蓋點,晚上再發電取暖。”
富春爬上床躺下,倆人都睡不著。
“明天你就出發嗎?”如意問。
“嗯。”
“這裡很兇險,冰原上有讓人迷失方向的白毛風,還有深達上千米的冰裂縫,現在是夏季,海冰上會有越來越多的融池,萬一掉到海里冰冷的海水會迅速把人凍死,還有冰山崩塌,還有……”
“放心吧,我每天都會活著回來的。”富春笑道。
如意望著頭上的床板,小屋裡安靜了一會兒。
“南極的事,你知道的還挺多。”
“前年我在東南極的中山站,去年在西南極的長城站,今年來南極前我在北極的黃河站。”
“你在科考站的時間比在家多。”
“我還沒成家。”如意道。
“咱們終於有共同語言了,我也沒有家。”富春開心道。
窗外傳來賊鷗的叫聲。
“你有男朋友嗎?”
“有……關你什麼事?”
“總之聊點什麼吧?”
“聊什麼?”
“聊點帶勁的。”
“斯科特和阿蒙森的故事想聽嗎?”
“他們幹嗎的?”
“一百年前的南極探險家。”
“講。”
“那是一百年前,挪威人阿蒙森和英國人斯科特爭奪誰能第一個到達南極點。他們面對的是時速達三百公里的寒風,零下五十度的低溫。阿蒙森到達南極羅斯冰架後,在鯨灣設立了弗雷姆海姆大本營。他挑選了鹿皮外套和雪地靴,選擇了愛斯基摩狗拉雪橇,還每隔一個緯度設一座倉庫,裡面貯存了海豹肉和燃料。阿蒙森還在雪地上插上竹竿,竹竿不夠就放一條冰凍的鹹魚,以此標明道路,不致迷失方向。在度過了南極的冬天後,阿蒙森和四名隊員駕著由五十二隻愛斯基摩狗拉的四副雪橇向南極點進發。在他們前方是一千三百公里無邊無際的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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