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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在十天半月之內,提到上了西北城會朋友沒有?”吳碧波聽說,當真查了一查,在
一個禮拜之前,倒有一筆,提到了那個姓賀的。至於姓袁的這張名片,和百花深處
那張電車票,卻一點沒有交代。楊杏園笑道:“碧波,我對這事漸有線索了。我猜
這張電車票和這張名片,就是他失蹤的前一兩日得到的。這個姓袁的,我彷彿聽說
他是一個技擊家。這位張君去找他,難保不是請他作黃衫客古押衙哩。”吳碧波一
拍手道:“對了,準是這樣。我現在想起來了,這袁經武是個有名的技擊家,他在
西北城住家,他家必有電話。我們查一查電話簿,百花深處一帶,有沒有姓袁的,
若有,這電車票就是訪他而得的。”楊杏園笑道:“你這個提議不錯,真是我的華
生了。”連忙叫聽差,拿了電話簿來。一查,果然袁經武家有電話,號碼下注的地
點,離百花深處不遠。兩個人偶然學做偵探,所要的線索,居然迎刃而解,真是大
喜若狂,連忙就到袁經武家來拜會,由吳碧波委婉的說出來意。袁經武道:“不錯,
他是到舍下來了一次。昨天聽到家父說,他已跟著清水師父出家了。這兩天以來,
家父還只是嘆息呢。”於是便把清水和尚住的廟址告訴他們,請他們自己去尋訪。
他兩人也嘆息一番,道擾而出。吳碧波道:“趁著今天禮拜,我索性到廟裡去找他。
你一個人回去罷。”楊杏園道:“這位張君忽然出家,我又是憐惜,又是欽佩,我
也跟著你去看看。”吳碧波道:“那就好極了。我們都沒吃午飯,先在小館子裡,
吃一點東西再去罷。”於是二人在路旁一家小教門館子裡吃了午飯,約摸耽擱了一
小時的工夫。出得店門,只見半天裡飄飄蕩蕩,下起雪來。這雪片又大又密,半空
中白漾漆的,由馬路這邊看馬路那邊,竟模糊不清。吳碧波道:“好大的雪,回去
罷。”楊杏園道:“要什麼緊,下在身上,一拍就落了。這時去訪人,是冒雪,回
家去,也是冒雪。我們正在興頭上,不要掃興而返。”吳碧波道:“好,既然如此,
我們就去罷。”兩個人冒著大雪,坐著人力車,就向袁經武指的那個地方來。
到了那裡,原來是靠城牆腳下,半邊人家的冷街市。這時,經過一場大雪,地
下已是一片白色。一帶矮屋,面著城牆,都閉上了大門。雪地裡,除了杈杈椏椏,
三四棵無葉枯樹而外,沒有見一個人影。楊杏園道:“好荒僻的地方,這個地方,
倒是宜於建設廟宇。”於是兩個人跳下車來,在雪地裡走著,挨著人家,一家一家
找去。不多遠,有兩棵老樹,立在雪裡,樹底下,有兩堵紅牆,被這高樹一比,越
發見小。牆上爬著扒壁虎的枯藤,零零碎碎,撒上一些雪,風吹著,沙沙地響。紅
牆中間,有兩扇紅門,也是緊閉著。門上橫著一塊匾,乃是寶樹寺三字。吳碧波道:
“就是這裡了,讓我上前敲門。”敲了好久,才有人出來開門。吳碧波一看,是個
五十多歲的瘦黑和尚。穿著一件黑布棉袖,又是滿臉的落腮短鬍子,他身上也撲了
幾點白雪,他將手撲著,不在意的問道:“我們這裡是廟,二位走錯了吧?”楊杏
園便搶著說道:“知道是廟,因為這雪下得太大,車伕望不見走路,想在貴剎暫避
避,討一口熱水給車伕喝。”那和尚道:“熱水倒是現成,就都請進來罷。”吳碧
波會意,和楊杏園闖進佛殿,見一青年和尚,穿著灰布僧袍,正籠著衫袖,站在屋
簷下,看瓦上的積雪。吳碧波一看,正是張敏生,不覺失聲喊道:“敏生兄。”張
敏生迴轉頭一看,見是吳碧波,臉色一變。但是立刻他就鎮靜著,放出笑容來,和
吳碧波合掌為禮,笑道:“阿彌陀佛,這大的雪,你怎樣到我這裡來了?你是特意
來尋我呢,還是無意中碰見呢?”吳碧波道:“自然是特意來的。而且有一位朋友,
非常的欽佩你,和我一路來拜訪。”於是便介紹楊杏園和他相見。張敏生道:“二
位冒雪而來,真是不敢當,請到裡面坐罷。”於是把他二人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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