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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對鏡子裡點點頭,又變作想搖搖頭。頭剛搖了一下,於是說了三
個字:“再說罷。”馮太太是有心的人,看她這種情形,果然認為她變心了。也就
坦然置之,不再追問。戲畢也不上後臺了,就叫金大鶴把汽車送回家,要看宋桂芳
究竟怎樣。不料這天晚上,宋桂芳果然就沒來陪她燒煙。馮太太一想,拿了我的錢
去,馬上就不來,其情可惱。我們雖同為女子,但是我愛你的程度,在愛男子以上,
你這樣待我,那完全是騙我的錢了。想到這裡,便將自己的存款折,仔細算了一算。
自從結合金大鶴捧宋桂芳以來,前後不到兩個月,足花了二千五六百元。當時用錢
只顧痛快,沒有計算到一切利害,而今一想,那些錢花了,買不到人家一點好感,
算是白花了。若是換過來說,將這些錢用在一個男子頭上,那男子對我,當如何感
激呢?常言道得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一點也不錯。轉身一想:“金大鶴說的
話,也不能有一句信一句,也許宋桂芳拿了錢去,碰巧有事不能來。”因此又慢慢
想開,到了次日下午,接到金大鶴的電話,說是榮喜園,今天回戲了。我在電話裡
打聽了一下,說是宋桂芳走了呢。馮太太聽了這話,氣得身上發抖。呆了一會兒,
還不放心,又親自打一個電話到榮喜園去問。那裡前臺的人,票房以至看座兒的,
沒有不認識馮太太的。聽說是馮太太來的電話,便把實話說了。說是宋桂芳脫離了
這裡的班子,又帶了幾個人走,今天不能開演了。馮太太這才死心塌地,將原諒宋
桂芳的意思,完全拋去。走回臥室,點了煙燈,倒上床去燒煙。除了吃兩餐飯,連
房門也不出,只是睡在床上。一睡兩天,什麼事也沒問。
金大鶴見她兩天沒出頭,又親來訪她。走進房,只見她披著一把頭髮,梳的發
譬都拖到背上來了。再看她穿了一件小毛皮襖,只是披著,沒有扣住紐扣,露出裡
面的對襟紅鍛小緊身兒。金大鶴笑道:“怎麼著?這時候,還是剛起來嗎?”馮太
太道:“我這兩天睡也睡得早,起也起得早,哪是這時候起來,不過沒有出房門罷
了。”金大鶴道:“宋桂芳到天津去的事,你打聽清楚了嗎?”馮太太道:“打聽
什麼?我無非花幾個錢,可是這樣一來,我倒看破了,世上人除了自己,是沒有可
靠的。以後我也不出去了,也不要交朋友了。”金大鶴笑道:“你所說的不交朋友,
是單指不交女朋友?還是男女朋友都不交?”馮太太道:“女朋友都不要,還要男
朋友作什麼?”金大鶴道:“你這話,在男子口裡說出來,還可以。在女子口裡說
出來,恰好是相反。”馮太太道:“怎麼樣相反,我不懂。”金大鶴看床上點著煙
燈,伸了一個懶腰,歪身倒在床上燒煙。笑道:“若把宋桂芳換個男子,你花了這
些錢,就不至於是這樣的結果。”馮太太道:“呸!不要我罵你。”金大鶴一躍站
起身來,扶著她的胳膊,笑道:“快梳頭去罷。梳了頭,我們一塊兒瞧電影去。”
馮太太將金大鶴的手一推道:“為什麼這樣拉拉扯扯的。以後無論有人沒人,你少
和我鬧。”金大鶴道:“喲!宋桂芳不來了,你也講起規矩來了,你不願我在這裡,
我就走。”說時一伸手就要去掀簾子。馮太太道:“你瞧,燒了我挺大一個泡子,
又扔在那裡了,你好好把那個泡子抽了,我才讓你出去。”金大鶴道:“我不要抽,
我燒給你抽罷。”這句話剛說完,陳媽進來說,有人打電話找金大爺。金大鶴道:
“怪呀,誰知道我在這裡,就打電話來找我。”陳媽道:“他說姓胡。”金大鶴這
就知道是富家駒打來的電話,便去接話,問有什麼事?富家駒道:“我請你打牌,
你來不來?”金大鶴道:“是替晚香玉打牌嗎?你在哪個地方開房間?”富家駒道:
“不開房間,就是她家裡。”金大鶴道:“她家裡嗎?那個小屋子擠的實在難受,
我不能來了。”富家駒道:“我們這是打小牌,抽不了幾個頭錢,再一在旅館裡開
房間,人家落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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