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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話,倒好象是事實,後面這一轉,卻有些可怪了。這種說法,無論如
何,不能成立,我必得寫一封信去,痛駁她一番,遲疑了一會,再看下面是:
我言至此,即不明言,兄亦當知之也。彼史女士者,除識字略遜於青,則容貌
品行以至年齡,無不勝我數倍。而其天涯淪落,伶仃孤苦,則又吾兄所每為扼腕。
以彼代青,青甚安心,史女士得失如兄,夫復何求。兄得此良伴,及其少年,又正
可收一閨中弟子,從容以陶鎔之而成為人才。故責此謀,乃一舉三得之事也。青為
此謀,原不敢必吾兄之同意與否,然既不能娶青,則當無拒絕史女士之理。遂不嫌
冒昧,竟為吾兄言之。同時,青以我之所以不嫁,與夫勸兄之必要,亦已盡情函告
史女士,更以我之所謀,徵史同意,彼果洞悉此中曲折,決無異詞。敝親方老先生,
已啟程來京。來京後,當與吾兄向史老夫人道達一切,而史老夫人亦必欣然以其一
線孫技之有託也。吾書至此,言已盡矣,然尚有一事,不能不鄭重告兄者,則此書
一字一句,皆自青之肺腑中掏出,決無絲毫之虛偽與勉強。兄能愛我,必能信我,
能信我,當又無不從我之所請也。千里引領,敬候好音。冬青再拜。
楊杏園將這信從頭至尾,看了三四遍,信倒相信了,但對於她這種辦法,卻不
能同意。當日晚上,就想一夜,要怎樣的回她一封信?既而一想,方好古日內就要
來,卻等他來了,看他說些什麼再作道理。自己這樣想著,不料到了次日,方好古
便來了,楊杏園陪著他,說了一些閒話,後來方好古摸了一摸鬍子,正色說道:
“楊先生,你知道我來京的意思嗎?我雖然為私事要來,可是展期到明春,也無妨
礙。一大半的原因,就是為了你老兄的婚事。因為我受了舍甥女的重託,不能不來。”
楊杏園道:“方老先生要到北京來,我是知道的。至於是為了我的事來,我的確不
知道。”方好古道:“冬青來了一封快信,收到了嗎?”楊杏園道:“收到了。”
方好古道:“既然收到了,我的來意,楊先生怎樣又說不知道呢?”楊杏園道:
“李小姐給晚生的信,確已提到了晚生的婚事。但是她信上,只贅了一筆說方老先
生要來京。”方好古哈哈大笑道:“這話就對了。北京人所說,喝冬瓜湯,我想你
老兄這一碗冬瓜湯,是非給我喝不可的了。”楊杏園很淡漠的樣子微笑道:“老先
生雖有這番好意,恐怕也未必能成功吧?”方好古道:“那為什麼,難道那一方面
不同意嗎?我想決不至於。我倚老賣老,要在你們少年面前,揭出你們的心事。在
楊先生一方面,是很想和敝親結為秦晉之好。就是舍外甥女,我不是替她說一句,
論性情,說模樣兒,也是可相配。”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道:“嗐!她這人是要
以處女終身的,一段好姻緣只算戲臺唱戲一般,總是假的。但是這樣的隱事,別人
哪會知道?我那賢甥女,她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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