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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勞動。”等
她掃完了地,王媽才醒了。她走出來一看,說道:“啊喲!小姐起來得這樣早呀!
怎麼穿這一點兒衣服?”李冬青低頭一看,原來身上只穿一件單褂和一件坎肩,這
才覺得身上有些涼颼颼的,便走進房去添衣服。剛進房門,不由得一陣噁心,吐了
一地。王媽連忙過來看著,說道:“這是怎麼了?”李冬青道:“不要緊,我有點
兒頭暈,許是剛才招了風了。”王媽道:“早著啦!你還睡一會兒罷。”李冬青覺
得有些撐持不住,便扶著床睡了下去,一直睡到上午十點鐘還不能起來。小學裡的
書是不能去教了。何太太那裡補習功課也不能去了。勉強爬了起來,寫了兩封信告
假。她寫給何太太的信是:
今天起了一個早,想運動運動,不料我這沒出息的人,反而中
了寒,生了病了。今天不能來,你自己寫兩張字罷。
草草寫了幾行字,一張八行,還沒寫完。然後又在紙尾附了兩行道:“何先生
均此致意,楊先生來時,代為問候。”寫完,找了一個信封,寫了地點,註名何太
太慕蓮啟。原來這個名字,也是李冬青代她取的,含著有出於汙泥而不染的意思。
信寫好了,便叫王媽送到郵政局裡寄了。
信到何家的時候,恰好楊杏園在那閒坐。原來這一個多月,和何劍塵校訂一部
詩集,天天要來的。何太太看了信,便遞給何劍塵道:“李先生病了,還附筆問候
你們呢。”何劍塵看了,又特意送給楊杏園看。楊杏園道:“這人雖然是個女學生,
完全是個舊式女子,一年到頭,總是多愁多病的溫柔樣子,太不解放了。”何劍塵
笑道:“這種人,和你很對勁,怎麼你倒批評她不好起來?”楊杏園道:“我是一
個落伍的青年,哪個人和我對勁,正是社會上所不取的。”何劍塵笑道:“其辭若
有憾焉,其實乃深喜之。”楊杏園也就笑了。
第三十二回 顧影自憐漫吟金縷曲 拈花微笑醉看玉鉤斜
這日下午,楊杏園回去,不由得想到李冬青的病。他想,人家既來信致意我,
我又知道她的病信,似乎不好意思不理,我不如也寫一封信去慰問慰問。想到這裡,
便坐下來寫信,可是一提筆,只寫“冬青先生文鑑”六個字,便止住了。心想,我
們雖然算是一個文字之交的朋友,一來交情很淺,二來又有男女之別,這話卻是不
好措詞。再說,那人性情很孤介的,犯不著用社交公開的眼光來看她。如此一想,
便把寫了六個字的信紙撕掉,把筆筒起來,墨盒也蓋起來。在蓋那墨盒的時候,扶
著墨盒,凝神一想,又覺不對,以為李冬青在那封信中附著筆問候我,似乎通知她
害了病的意思,我簡直不理,很不對。如此又一想,依舊把墨盒子開啟,重新抽了
一張信箋來寫,寫了“冬青先生文鑑”六個字,還是不能寫下去。自己呆呆的坐著,
把筆管向著鬢角擦了一會:“寫也寫不好,寫得好也怕人家說我多事,算了罷。但
是我寫冠冕一點子,或者也不要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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