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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西北的東字,加上一個耳朵旁,說得這樣清楚,你當然明白了吧?”陳
國英笑道:“難道說,先生還欽佩的是我嗎?這就奇了,我這個人,哪樣可教人家
欽佩呢?”陸無涯道:“這是你太客氣了。你的學問性情,在同學裡,已經是不可
多得,加上你……”陸無涯說到這裡覺得太唐突了,便改口道:“你又比一切人用
功,旁人我不曉得,就我個人而論,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密斯陳,我要說句魯莽
的話了,將來也不知哪個有福的,得著你作內助哩。”陳國英聽了這句話,臉上不
免一紅。陸無涯道:“我這是真話,並不是和你開玩笑。我卻有點非分的希望,很
想和密斯陳作一個討論學問的朋友,常常找個地方談談,不知道密斯陳賞光不賞光?”
陳國英先聽他說有點非分的希望,心裡不免一跳,後來聽見他說,不過要常在一處
談談,卻又是沒有料到的事。心裡明明知道一男一女常在一處,不能沒有下文,是
不可答應的。況且今天到遊藝園來的本意,原是想把兩個人的交涉解決,從此擺脫
關係。照他這樣說,不但不能脫離關係,反多一層接近的機會了。但是人家說得冠
冕堂皇,也沒有什麼理由,好拒絕人家呀。只得說道:“那是很好的事,很希望陸
先生能常常指教我,討論兩個字,我還不配說呢!”陸無涯道:“這些客氣話,我
都不必說,密斯陳答應了我這個要求,我是快活得很。那麼,我們要不要訂一個時
間呢?”陳國英想道:“好啊,又進了一步了。”便說道:“那倒不必,我隨時可
以到陸先生那裡去請教。”陸無涯想了一想,說道:“也好。”說著話,茶房已經
是端上咖啡來了,陸無涯便拿錢會了賬。陳國英道:“我本來要謝謝先生,反而叫
陸先生請了我,這話怎麼說?”陸無涯道:“不成問題,不成問題,我們既然是至
好,還拘形式嗎?”說著便在大衣袋裡面把一瓶香水,和一塊紅綢手絹拿了出來,
笑嘻嘻的遞給陳國英道:“這東西,不過聊表寸心,作一個紀念,密斯陳可不要嫌
少?”陳國英又沒有料到他有這一著。受下呢,這個東西,送得太尷尬;不受呢,
又給人家下不去。只得說“多謝多謝”,倒說不出別的什麼來。陸無涯道:“我剛
才不是說過嗎?我們是不拘形式的呀!”便把東西望陳國英身上亂塞,一定要她收
下。她沒有法子再推卻,只得收了。陸無涯道:“今天晚上,月色很好,不大很冷,
我們在場地上踏踏月,好不好?”陳國英道:“可以的。”陸無涯聽了這話,便在
衣架上,將陳國英的大紅毛繩圍巾,取在手裡。這時茶房正送過手巾來,陳國英當
著人家的面,又不好攔住他,只得罷了。陸無涯卻親親熱熱的替她把圍巾圍上,然
後自己穿上大衣,帶著陳國英到外面場地上來。
這時,一輪寒月,照著滿地雪白,由這邊朝東南望去,看見先農壇裡面,一片
曠野,零零落落的黑影,一堆一堆的排著,都是老柏樹。那座鐘樓,在這荒涼的月
地上,巍然高挺,很有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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