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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告別了紫荊花的微醺,濃濃的咖啡香越飄越淡,在整個機艙裡瀰漫。我竟可以和一個僅僅見過幾次的面的陌生男子訴說衷腸。他用仿若與己無關的口吻談及他的攝影,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疲倦和熱情,他說,知道嗎?每一次我按下快門的時候,就好像一次生命的釋放。我追求的速度不僅是“快”,還要夠慢,一種時間的延遲,我甚至喜歡用1/60或者更慢的快門速度,然後咔嚓咔嚓,就這樣。
而我也以平靜的語調描繪我長達九年的情結,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一樣掩飾不了自己。我說,那麼一個深情不移的男子都可以選擇背叛,我想不出還有誰可以依靠。我說,我現在的心就像是一個存滿的盤,又一下子被清空的感覺。
飛機降落,走出安檢,我們笑著道別,沒有留下彼此的地址,因為我們都是相信機緣的人,也許會再相遇,也許從此無緣。如果上天賜予我們的時間只有這麼短暫,那我決不會勉強多一秒,我是個淡定自由人。
回來後,我每晚都睡很好,沒有任何的不適,像是忘記了這場背叛。只是在某個飄香的晚餐時分,我恍惚中看見廚房裡有個忙碌的身影,阿遠在對著我傻傻的笑。也偶有在某個夜歸時,站在公寓樓下,呆呆的凝望,多麼希望有一間房燈為我等待,告訴我有個人等我回家。
兩個月後,我去雜誌社交已經拖延了一個多月的稿件,在舉手間,看到一疊圖片組稿中有一張熟悉的畫面。一個頭發稀鬆的長髮女子,拖著一口黑色的小行李箱,被經過的來往行人遮掉大半視覺。雖然只是一個遠鏡頭的側影,但一個漂亮的長焦距處理,可以清晰地看見女子的臉部,可以肯定這並不是一個漂亮的女郎,更不會出現在這家商業雜誌的選稿中,之所以吸引我的是這正是兩個月前我隔著櫥窗觀望的一幕。這一刻,我猛然明白了一直以來我都不願保留一張自己照片的原因,我害怕看到一些自己不曾發覺的東西。
我的指尖指向右下角,攝影,蕭禹。
抬起頭,隔著幾張方桌,看到有個男子在向我微笑,然後向我走來。他低頭看到我放在最上層的稿件,輕輕說出,未央?
我說,蕭禹?
呵呵,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又遇見了。我說過我們都是相信機緣的人。
相遇即可成故事,即使不那麼動人,也有著各自的回味。
我一直覺得心是一個不能彌補的東西,所以我不願再提起過去的情感。可是在蕭禹面前我不需要偽裝,我一點點的說我和阿遠曾經的堅守,說那一瞬的背叛。蕭禹總是默默地傾聽,末了為我添滿茶杯,這樣的平衡在我們之間'維持,直到我們選擇了用愛情去打破。
我們開始爭吵,開始因為對方虐待自己,愛情在我們之間只能是負擔。
他是一個飄忽不定的男子,有著不可放棄的初衷。作為一個攝影師,他可以完美的把時間凝固,作為一個朋友,他可以和我心靈相通,唯有作為情人,他不能使我安心。曾經我以為我是個淡定自由的人,然而我最終要的是還是一份安穩,我以為我可以不需要未來和承諾,然而一切都在真相面前失敗。
初夏,又是一個紫荊花開的時節。
晚上12點多,我打電話給蕭禹,我說,蕭,我要見你。他說,太晚了,明天吧。我說,不,我要見你。他說,好,你等我。然後我見到了他。我說,好了,我現在見到了,我走了。然後我轉身就要離開,他用力拉回我,抱在懷裡,我哭。
未央,我寧願你留在我肩膀哭泣。
蕭,紫荊花了,我要走了,我要去找阿遠回來,我們說好了的,我不相信他會真的離開。
蕭禹一把推開我說,未央,你必須相信,這是事實。我說不,我為什麼要相信。
因為阿遠根本是你虛構的人物,一直都是你在幻想,根本沒有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唱獨角戲,對不對?
你胡說,阿遠是存在的,我沒有幻想症。
那你憑什麼不相信他的背叛。
我低頭不語。
因為,阿遠已經,死了,對不對?蕭禹一字一頓的聲音敲進我的心裡,未央,我瞞著你去了湛江,阿遠確有其人,但是在兩年前就死了,再一次執行任務中犧牲。
是的,他已經死了。一年前,我按照那封信寄出的地址只找到他的戰友。他的戰友說,我們是作為最有潛力的技術人員被調到這裡為期一年的軍事化培訓。當時在走的匆忙的條件下,阿遠還是堅持帶上了所有的信件,那時我就知道了那些信件對他的重要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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