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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你還怨爹媽把你聘給王家,如今還怨不怨了。”說著抬起女兒的手:“我瞧瞧,這頭釵這戒指都是新打的吧。”說著就要把戒指褪下來給自己帶上。
沈氏知道親孃的毛病,雁過拔毛,糖粉粘個身還要蹭掉一層去,趕緊把手捂住了:“明兒幾個姑子要來的,等些時日才孝敬您。”
正說著麗娘一掀簾子進來了,看見潘氏的手正摸著妹妹的金戒指,嘖一聲開了腔:“她統過就多少東西,娘還往自己懷裡扒拉,妹夫才好了些,叫人看著臉上怎麼掛得住。”
潘氏立時就不高興了,可這個女兒從小就嬌慣,如今又嫁進了大戶,手裡銀錢散漫,她自己頭上這點插戴一多半兒是靠了麗娘,便不掛臉,只是笑著拉她坐到床沿邊:“女婿可來了?”
“在外頭給爹拜年呢。”麗娘捧著碟兒嗑瓜子,只咬了一個就吐出來:“這炒貨放了多久?別是我年前拿來的罷,娘也真是,都大節了,還不知道買點兒好的。”把碟子一擱逗起蓉姐兒。
要說麗娘最得意的事,便是搶在弟媳婦前頭生了兒子,高家老兩口恨不得把這個金孫含在口裡,連拜年都不十分樂意放他過來,街上給叫了大車還不算,一路送到了街口。
外頭俊哥兒正給外公拜年,沈老爹一口一個女婿,又是招呼茶又是招呼細點,把王四郎冷落在一邊,兩個女婿比較起來自然是高家大郎有前程,家裡十好幾畝的水田,還有些個門面鋪子放租,王四郎得跑多少貨才能置下這些家當來。
蓉姐兒在床上呆不住,掀了簾子站到外公面前要糖吃,高大郎向來喜歡女孩兒,自己只得個小子,瞧著別人的閨女就眼熱,剛過妍姐兒逗的噘了嘴兒往外跑,一把又抱起蓉姐顛了兩下,把蓉姐兒唬得直叫爹。
高大郎雖然姓高人卻短小,哪裡如王四郎高大英武,小人兒也知道趨利避害,張著手直拄親爹懷裡撲,眼睛裡沁出淚珠兒,一頭靠進王四郎懷裡抽抽噠噠的要哭。
麗娘掀了簾子出去:“你惹她做甚,當姨爹的,怎的見了面不把紅包只知道逗她。”高大郎趕緊從袖袋裡摸出紅封來住蓉姐兒手裡送,嘴裡還要逗她:“跟姨爹上街,給你買好吃的去。”說著報一串兒吃食,蓉姐兒收了聲,大眼睛睨住高大郎,想了半日還是搖了搖頭。
“馬上就擺飯了,還不喊妍姐的爹進來,直杵著做甚!”潘氏從裡頭出來見兒媳婦還立著趕緊囑咐,蘭娘趕緊往後轉去,先用熱水絞了毛巾再到後院尋了丈夫:“娘喊你開飯呢。”
沈大郎一身刨木花,站起來拍拍身見媳婦垂著臉拉了她的手:“等這批貨趕出來,我給你做個新妝匣,這回雕個富貴牡丹的。”
他知道潘氏的脾氣,曉得媳婦又受了委屈,為著兩人只有妍姐兒一個女兒,明裡暗裡沒少給媳婦顏色看,潘氏一發作起來便哭天抹淚,他只好勸著媳婦吃點虧,見她還是不開顏又說:“我估摸著這回的賞錢不少,到時候也給你打根金頭釵。”
孫蘭娘這才露了個笑臉,把著丈夫的手臂往前,她人生得嬌小玲瓏,笑起來甜甜的帶著酒窩,開口聲兒跟黃鶯似的:“也不必金頭釵,你給娘打個戒指吧,我瞧見她又跟小姑子要東西了。”
潘氏用小角杯兒倒了些自家釀的米酒,拿小勺子舀給蓉姐兒喝,妍姐眼饞的乾站著,還是秀娘把她招過去:“過來,來姑姑這兒。”
米酒酒味少甜味濃,喝起來跟甜水似的,兩個小丫頭都喝了一小盅,手牽著手往院子裡去。妍姐跟俊哥玩在一處,蓉姐兒太小插不上話,只在一邊笑眯眯的瞧著。
妍姐兒捏著嫦娥麵人,背過身去數自個兒得的紅包,俊哥兒出門時祖父祖母給包的酥糖蜜棗飴糖進了蓉姐兒的嘴,還問她們:“是不是,同這裡,不一樣?”
妍姐兒最大,一手牽著妹妹,一手拉住俊哥兒:“夜裡的橋上要放煙花,你們去不去看?”蓉姐兒咧嘴露出小米牙點頭,爹爹許了她帶她看燈。
俊哥兒鼻子一皺:“我家沿河的鋪子開了席,我在樓上看!”妍姐兒蓉姐兒兩個巴巴的看著他,妍姐兒扯扯他的袖子:“我能去瞧麼?”俊哥兒把頭一昂,手揮一揮:“都去,都去!”
俊哥兒自小是爺爺奶奶跟前抱大的,親孃沒有沾過幾天手,無奈爺爺有個結巴的毛病,他叔叔幾個全沒學著,全落在他身上了,為著這個爺爺更寶貝這個大金孫,覺得幾個孩子裡頭只有這個孫子最像他。
蓉姐兒瞅了哥哥姐姐一遍,她人雖小卻跟王四郎是一般脾氣,小小的人兒渾沒聽明白,卻曉得抬起一根手指頭,認真說道:“我爹抱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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