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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的,眉頭擰在一處:“趕緊的,差了人去買。”如今也不去計較這時候冰價多貴了,只盼著身上好過些個,一摸鬢角又叫汗浸溼了,拿絹子胡亂一抹扔到桌上。
一抬頭看見葡萄架子上掛著的那一串兒青籽兒,嘴裡直泛酸水:“杏葉,把那葡萄掐點兒來,我饞得慌呢。”秀娘指著葡萄架,這才六月頭,葡萄剛掛果,一個個還沒小手指大,瞧著那青薄薄的皮子就曉得這果子酸得倒牙,可秀娘偏偏饞了這個,葡萄架子搭起來是為著好看的,也借一點子綠意,統共結了這點果子,全進了秀娘肚裡。
原還說懷的這個孩子似蓉姐兒,半點也不要當孃的憂心,哪知道過了頭三個月瞧什麼都香,聞什麼都想吃的日子,竟是一口都咽不下去了,喉嚨口似堵了塊石頭似的,連飯粒兒都要數著吃,前三個月養出來的肉,一點點消下去,倒比原來還要瘦些了。
秀娘這付模樣哪裡還理得家事,全叫玉娘代管著,可她無事做心頭還生著三丈無名火,走兩步身上全叫汗水溼透了,自家也曉得這回不對,夜裡也跟丈夫訴苦:“怎的這回的懷相這樣不好,若還似過去這般,又哪裡買得來冰盆。”
若還似過去,這胎可不把她愁死,甚都吃不下去,變著法的想那古怪吃食,帶回來要賣的胡椒,快給她吃空了,前三月易餓,一餓就要吃辣的,恨不得喝的水裡頭都擱兩勺子胡椒麵,別個甚都不饞,只想吃麵食,一勺勺的加胡椒,辣得舌頭髮麻才覺得好滋好味。
後三個月又只想著要吃酸筍,這在江州卻易得,靠著濼水的南山竹林春季裡生的滿山都是,專有人去山上整根的挖出來,擔到鎮上來賣。
可這時節卻又不對,若早兩個月鮮筍遍地都是,如今卻要一家一家去饒,連陳阿婆醃的酸筍都叫潘氏要了來,整整兩甌兒,全給秀娘一個人吃了。
王四郎翹了腿歪在床上摸她的肚皮:“可見得我兒子是個聰明的,早不來晚不來,偏等他老子發達了才來,一坐胎便是來受用的,命裡頭帶福氣!”
“怕不是個小魔星,這樣會折騰他娘。”秀娘挺著肚子,王四郎給她後頭再加個枕頭,拿手給她揉兩下腰:“就是魔星怎的了,我還是混世魔王呢。”
秀娘脾氣一日比日差,瞪了丈夫一眼:“這一胎若不是個兒子,這性子的姑娘可怎麼嫁得出去。”王四郎見她眉毛都絞在一處了,趕緊拍她的背:“等生完這個,咱們歇歇再生。”
這話倒不是作偽,他親孃就是生孩子生的傷了身子,秀娘這胎又懷的不易,蓉姐兒那時候萬事愁,也沒吃甚個好物,春日裡撈得的貓兒魚燉湯,從懷上就一直喝到生養,半點沒叫王四郎費心思,可這回肚子裡這個,似也知道自己金貴著,變著法兒的折騰爹孃。
秀娘懷了身子,王四郎也還要去跑船,如今已是六月,早就晚了出船的時機,他一直等到這胎落得穩了才出去:“我也不遠了去,只去金陵先探探路,不比九江遠,左右等你生產前定能回來的,你爹孃俱在,沒甚個好怕。”
不僅沈老爹潘氏來了,就連麗娘也來江州看望妹妹,還特特把兒子也帶來了,一路教他說好話,一進門先指了秀孃的肚皮:“姨姨肚裡是什麼?”
俊哥兒聽了一路,眼睛都不眨:“弟弟!”
喜得王四郎摸了個金錠子出來給俊哥兒,麗娘一面笑一面把備好的八樣禮盒交到丫頭手上:“小孩兒嘴裡一口氣,這回定是個哥兒。”
有母親姐姐陪伴,秀娘這才點了頭,她心裡還是有些慌,可王四郎的茶路剛開啟,為著生孩子斷一年,再續起來可就難了。
潘氏沈老爹兩個自此便在王家長住,潘氏到秀娘面前東家長西家短的,嘴巴一刻都不得閒,秀孃的日子倒比過去過得快了,便是蓉姐兒也高興,沈老爹來了,就有人帶她出街去了。
她還每日裡去李家上學,李家這個女私塾辦的不比那官子女讀的女學,只學著些規矩便罷了,不似那些個琴棋書畫樣樣要精,只教她們辨個好壞,不叫人笑話村氣便成。
一本女論語要學好幾年,初時是會寫會背,過得半年蓉姐兒全記在心裡,單拎出一句便能承上接下了,曹先生再從頭開始教,這回卻是要在言語行動中帶出來,不是光動嘴皮了事。
蓉姐兒一日比一日大,上半年還在鄉下瘋跑玩耍,下半年忽的開始抽條,小衣小裙俱都不能穿了,秀娘這才拘了她,不許她高聲大氣的說話,自家動不得針,讓玉娘教她針線女紅,還叫她學著平五的模樣走動說話,也不許她再出門子,怕她把腳跑大了。
蓉姐兒這才嚐到“語不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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