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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葬?左右已經是個糊塗官司,不如就往糊塗裡判,正好在王老爺身上再刮一層油!
紀二郎也不到堂上去,知道放了王四郎家去,收拾了東西就要揹他,王四郎比他魁梧的多,見他要出力也不推辭,趴在紀二郎身上便不再動,但凡紀二郎步子一大,就哼哼著背痛。
從縣衙到紫帽兒街,一段路行了小半個時辰,王四郎一點力也不出,耷著腿不往一處施力,街上有人瞧見了,礙著紀二郎的皂服配刀不敢上前。
剛到紫帽兒街口,就有人報與沈氏知道,沈氏跑出門來相迎:“天見的清洗了冤屈,憑白吃這一頓打。”這話是說給旁人聽的,梅姐兒這回機靈起來,探頭看見哥哥來了,進內室鋪好了厚棉被,一人一邊搭著他的手叫他躺下。
紀二郎渾身是汗,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爬不起來,蓉姐兒一向有些怯他,跟在沈氏後面進了屋子,站在床沿看著王四郎,拿小手去勾他。
沈氏抹了會兒淚問:“可餓了,我去煮黑魚湯。”黑魚湯最收斂傷口,這會兒還沒能下網子,全是高價尋來的,王四郎肚內不飢,擺了擺手,蓋上薄被趴著睡著了。
沈氏跟梅姐兒哪一個都不想搭理這個姐夫,紀二郎臉大皮厚,喘均了氣兒扶著門框站起來進門要看他,嘴裡還說:“四郎這回可得謝我,若不是我打狠了,何知縣還不定怎麼發落你,那幾個除了陳大耳,已是發配出去了。”
這話說的渾沒道理,沈氏一口氣兒不順,當著紀二郎冷笑一聲:“可不得謝謝姐夫,等明兒爹回來了,還得買個三五個菜請你呢!”
紀二郎這才有些訕訕,叉了手靠在牆上,剛才那些點心他是一路掛在脖子上帶過來的,從石階下撿起來站在桌邊:“我明兒買了魚再來看四郎,這種棒瘡喝魚湯最好。”
王四郎原是裝睡,曉得家家不拿他當回事,捧他時句句兄弟,欺他時便踩在泥裡,紀二郎竟還有臉在他門中說這些話,實沒拿他當一回事,如今給他作臉也不過為著不好在岳父跟前交待。
他吃這一虧怒極,肚裡把這一個個都記上一筆,闔了眼兒氣息難平。原是秀娘說的對,不再能跟這起子人混,既在此間出不了頭,換個地方也是一樣。
☆、人情譬如春冰薄(補齊)
紀二郎前腳才出門,梅姐兒跟著就在後頭啐了一聲,原先竟不知道這個姐夫的臉皮這樣厚,沈氏眼見著王四郎睡了,坐在床沿盤算著賠錢的事兒。
三十兩,足夠一家子富富裕裕過上兩年還有餘的,本來拿的也不是大頭,擾共加起來也沒三十兩,王四郎又是個手腳散漫的主兒,手裡但凡有些都開銷出去了,能拿什麼來賠付著三十兩。
沈氏從床柱子上摸下個食盒來,裡頭全是烏棗,第二層用油紙包了兩塊銀子,拿在手裡掂一掂怕有三兩重,這還是上回麗娘送來的,買東西塞紅包,還剩下這些,明兒到鋪子裡借個秤,看看究竟有多少。
就算這裡有三兩,還有二十七兩卻去哪裡淘換,沈氏開了妝匣兒,把她新添的幾件首飾全拿了出來,進一回當鋪能饒出一半銀子就算掌櫃的厚道,她這些還不是真金白銀,只有一個戒指是真金,也抵不了不幾分銀子。
盤算來盤算去,還得去借錢救急,總算人已經家來了,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沈氏抿抿頭髮,把蓉姐兒抱起來走到屋外,囑咐小姑看著灶,別把魚湯煮幹了,摸摸女兒的頭先往公爹家去了。
誰知道她還沒進門,蘇氏就拉著她在門口哭窮:“四郎可算家來了,再不出來,家底兒都要給掏空了,弟媳婦你是不知道,咱家如今吃的米,都摻那陳的了。”說著抬起袖子就要抹小:“天幸四郎回來了,家裡有個男人,倒能支撐。”
王老爺被同年留在了江州府盤桓,朱氏躲病不出來,蘇氏倒似個把門的鐵將軍,秀娘一句話未說,她就嘴嘴舌舌說個不停,把秀娘堵在臺階上,連門都不讓她進。
沈氏臉皮薄,被她這樣幾句一嚷先自臉紅起來,蘇氏說完一串還沒有放人進門的意思,扯了皮笑一笑:“喲,蓉姐兒可大好了,咱家寶妞掉的那顆牙可還沒冒頭呢。”她伸手就要去掐蓉姐兒的臉,蓉姐兒伸手一擋。
蘇氏又是一通笑:“這姐兒脾氣倒大,怪道連爹都說她像四郎呢,可得好好教養著才是。”小娃兒手再重又能有多少力氣,寶妞卻直捂著屁股喊疼,蘇氏心疼女兒,到處嚷嚷蓉姐兒把寶妞的牙都推掉了,拿個娃娃也當眼中釘,伸手一掐不著,竟說了這話出來。
秀娘氣憤不過:“若說孩子家家沒輕重,我家蓉姐兒卻不是,我還想問問嫂子在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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