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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近的油鋪子不買,到去街頭賣油的擔子上舀油,那賣油郎一看見梅姐兒咧了嘴笑,殷勤萬分。
兩下里眉兒來眼兒去,一個勾著一個,無話倒要尋了話出來說,梅姐兒先看了他的油桶:“這油新鮮不新鮮呀,若是陳的,再不來你家買。”
萬油郎便道:“大姐放心,咱這油都是現去磨坊裡拿的,你瞧著這清不清,我走街串巷,一日兩桶油總能賣得完,小本生意圖的就是回頭客。”
這一說梅姐兒便明白他生意不錯,笑盈盈的抿嘴兒,只覺得臉上發燒,拿手接了油瓶子掂一掂:“別不足稱吧,等我家去了稱過,若不足還來找你補。”這瓶兒裝滿了就是一斤,哪裡會揩稱,不過拿了油就要別過,沒話也要翻出話來說。
那萬油郎一聲笑:“你老主顧了,等下回在再拿個碗來,我饒你一碗。”
“這怎麼好白吃你的油。”梅姐兒側身要走還回轉了:“你饒我一碗油,我把個煎餅子你吃。”
朱氏還有甚個不明白,不成想梅姐兒看著木呆呆的,調起情來倒一句都不曾落下。她病的這些日子,王老爺把了錢給梅姐兒叫她學了當家,說是當家,也不會支錢買些柴米油鹽,請醫問藥還是朱氏自家料理,本是小錢,梅姐兒怎麼花銷,王老爺也不會查點,不意她竟跟個賣油的對上了眼。
梅姐兒快十四了,這個年紀是好尋了媒人相看起來,到十五六歲出門子才不晚,朱氏一門心思撲在自家兒女身上,一個桃姐兒就叫她忙不過來,哪裡還會留意到梅姐兒的終生。
她自家的女兒眼看著也要十歲了,朱氏原還想著使些錢給媒人,叫她們留意哪家有好後生,長個一二歲也成,一般大也成的,最好是那讀書的,把桃姐兒嫁過去才不算辱沒了。
哪裡能想到桃姐兒傷了嗓子竟好不了了,朱氏為著要把秀娘發嫁一事又得罪了劉媒婆,她是官媒,手頭自有一本帳,把桃姐兒傷了嗓子的事在薄子上添了一筆,哪一個還來問訊,原來透出些口風的人家,俱都縮了回去,到有好幾家來問梅姐兒。
原那個趙舉人家的娘子,一向是屬意桃姐兒的,她家兒子十二歲了,想探探底就交襟割衫,把事兒定下來,誰知幾個月不來往,竟把口風換到了梅姐兒身上,朱氏著意把梅姐兒往大了說,說她將要十五,那頭竟還樂,說女大三抱金磚,等到兒子十四就娶進門。
還說那時候梅姐兒十七,並不很出格的,算是一樁好的不能再好的親事。朱氏氣得腦仁都疼,一口回絕了,說她是個做後孃的,本來就吃人說嘴,留了繼女到十七歲,還不給人罵上門。
一家趙舉人家如此,另一家陸員外也是這般,陸家原還覺得桃姐兒太小,梅姐兒倒是年紀正相當,朱氏自家的女兒無人問津,梅姐兒倒吃香起來,心裡恨不過,便把梅姐兒當成眼中釘,可梅姐兒一向小心,便是有個不好她說上兩句,還要被王老爺說,讓她好好教導。
此時看見梅姐兒竟自家尋了一個,“哼”的一聲冷笑,轉身回到廊下,走到灶間問:“那個街口賣油的,來了多久?”
灶下婦人彼此使了個眼色,原不過打趣梅姐兒兩句,誰還沒個春心動的時候,不意叫朱氏聽了去,忙忙的扯了臉皮笑,還幫著梅姐兒遮掩兩句:“這倒不知,約摸一旬日罷。”
朱氏曉得她們沒說實話,也不在意,想來兩個彼此有意從吃油上頭就能看出來,多支出一個月,便是已經有了三十日的古怪,笑了一聲道:“我看他家油好又便宜,往後就差了梅姐兒去這家買了。”
把原來一旬日一買的油,換成五日一買,兩個婦人等她一走一齊抽了一口冷氣兒:“這是個什麼章程,莫不是病了一場,腦仁叫燒壞了吧。”
另一個點點她:“哪裡燒壞了,是燒毒了,嘖,這付心腸。”等梅姐兒拎了油瓶進來,笑得滿面喜意,眉梢眼角都含了春…色,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俱不知說甚個話好,一個膽大些:“梅姐兒,咱這油吃得也太費了,不如省了些好。”
這已是透了底給她聽,可梅姐兒卻不是個伶俐的,全沒聽出來,還回了一句:“方才娘說了,桶裡擔出來的油新鮮,叫我賣少些,五日就買上一回呢。”
說著回到屋裡,關嚴了門,把攏在袖裡的紙條拿出來,梅姐兒並不識字,卻看得懂畫,來來回回這幾趟,她也同那油郎熟了,曉得他姓萬,原是個讀書的,老父過世,只有一母在堂,前頭還有哥哥,剛娶了嫂嫂,家裡無力供他讀書,才叫了他出來賣油。
哥哥在鎮東頭,他便在鎮西頭,兩邊一處賣油,想攢錢開個油鋪,不做這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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