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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俱都挑撿乾淨。
點雪過後便只一個人坐著,這兒說的再熱鬧,她也不肯過來了,人誰不要臉,她已是大丫頭了,卻叫平五派去做小丫頭的活計,過後還說她:“你跟了我這些年,難不成不知我最不喜旁人饒舌?”
吃了虧不算,還擔一個多口舌的名聲,她跟何家的素秋向來要好,暗暗塞了一個荷包給她,說是她年後便求了爹孃贖她出去,到外頭嫁人去了。
甘露回來越加對蓉姐兒上心,蓉姐兒卻叫她攆的煩起來:“我又不是沒嘴,有甚事叫你便是了,這麼個站法,也不怕腿痠。”
蓉姐兒不似悅姐平五這樣自出了孃胎就由人侍候,秀娘說了才明白過來,把針一放想了會子,又拿起針來:“我不兇她們,等她們要嫁人了,也給她們添妝的。”
銀葉已經十二三歲曉得事了,正坐在榻上劈絲,聽見這話臉都紅起來:“姐兒真是,說什麼風話。”羞得低了頭不肯抬起來。
蓉姐兒“咦”一聲:“你不想嫁?”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銀葉扔了蘿筐到外頭去躲羞,茂哥兒原就張手張腳的自己玩兒,聽見笑聲扭扭脖子,梗了脖子去看姐姐,蓉姐兒皺起鼻子作鬼臉:“笑什麼,都要嫁的嘛。”
原還當她大了,現下一看論起嫁娶來半點羞意也無,秀娘只還把女兒當成娃娃,摸她的頭:“你懂什麼叫嫁,等真個不敢說了,才算是懂了。”
白日裡才叫女兒逗樂了一回,夜裡王四郎家來解開襖袍腰帶,吃了一杯熱茶,坐在床沿上等著秀娘給他倒水燙腳,一面脫鞋襪一面問:“上回平家請的荷花會,蓉姐兒可是穿了桃紅衫子去的。”
秀娘接過杏葉遞到門邊的銅壺,兩隻手拎了提進來:“可不,她自個兒挑的,也是該到愛美的時候了,上回你說給她做十身新衣,可沒瞧見她那臉兒,”說著站到銅盆前頭,裡頭已經倒溫水,再想添一點熱的,手把著壺問:“你怎知道?”
王四郎得意一笑:“我怎不知,那平老爺,到我跟前兒提了兩句,我瞧著,他是有意把咱們蓉姐兒說給他兒子。”
“甚!平家跟你提親!”秀娘一哆嗦,提著的銅壺倒多了熱水,燙得王四郎趕緊把腳抬起來抖水,腳背都叫燙紅了,他嗞了牙吸氣兒:“你急個甚,我沒許呢!”
秀娘這才放下心來,把銅壺往地上一擱,坐到床沿上,王四郎兩條腿都是溼的,上床又不又下盆又不是,只好把腳擱在盆邊,伸手去勾毛巾子。
“你趕緊同我說,他家怎麼起了這個心思?”秀娘哪裡肯放他,蓉姐兒雖說十歲,可那是虛的,如今就輪起親事來,委實太早了些。
本朝皇帝是鼓勵女兒家晚些嫁的,原來十四五歲便要出門子了,到現在十六七八也不妨礙,北邊還延了舊俗,南邊卻是一年年的往後拖,如今濼水此地十五出門子已算太早,都是在孃家及了笄才往發嫁的,誰知道往後這哥兒如何,多留幾年看看再定也不晚。
“說是遠遠隔了院子瞧見一眼,也不算逾規矩。”王四郎是很有些得意的,平家的兒子也不算得差了,他還點著指頭算一算:“大約是平四,平三年紀差得大了些。”
秀娘卻皺了眉毛:“這是怎麼說的,李家的姐兒定了親事,何家那兩個可比蓉姐兒大,怎的沒看上他家,倒看中了蓉姐兒。”
王四郎拿腳扒一扒盆裡的水,覺著溫了,把腳放進去,適適意意的往後一仰:“那是咱們閨女可人疼。”也是因為他有些家底了,連平家這樣的人家也跟來結親。
秀娘眉頭還不鬆開,推一推丈夫:“你可不能應下,等我打聽打聽再說。”
王四郎翻了個身:“那是自然,我還不想這樣快嫁了她呢,往後再去金陵,不定有多少好人家的小子可著咱們挑,一個江州哪裡能夠。”
原在濼水只當江州便是大海了,去了金陵再回來一看,不過只能算個湖,王四郎從塘裡跳到湖裡,如今又想著從湖裡游到海里去,恨不得一路跳了龍門成豪富才好,他自個兒也有打算:“等我立定了腳跟捐個官噹噹,咱家的姐兒也是官女子了。”
王四郎哼了小曲,燙完了腳往被窩裡鑽,摟了老婆發夢,秀娘卻一夜都不安穩,第二日蓉姐兒上學去,她便備下五色糕給李家送去,使人問過李夫人得空,午後看著茂哥兒睡了就起身去了李家。
李夫人午睡剛起,暖閣裡頭擺了點心瓜果等著秀娘,看見她便笑,站起來拉她入坐:“怎的沒把哥兒一處抱來。”
“好容易哄睡了得閒,還不趕緊出來鬆快鬆快。”秀娘笑了一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