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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慈母心,那奶媽子卻道:“姨奶奶,這才是福份呢,把個姐兒送到老太太那兒,先勾住了老太太的心,哥兒留在自家身邊養,往後才能跟你親近,便是後頭正房進來,你也踩了她一頭了。”
這個丫頭能挑出來給吳家開枝散葉,自然是個老實本份的,可當年看著本份老實,人卻又哪裡經得起這一回回的抬舉。
先是因她得了孕抬成了姨娘,過了幾個月恃孕生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得臉,可著勁的給東西補身子,她分娩那日,女兒是頭一個出來的,穩婆一說是個姐兒,她差點兒昏過去,便是她也知道,全看這一胎了,往後少爺是再不會來瞧一眼的。
可誰知道肚皮裡頭竟還有一個,聽見是個哥兒,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連聲兒都熱了,歡喜喜往外頭報信,她力竭昏睡,心裡還想著,這一回這個姨奶奶的位子才算是坐穩了。
一雙兒女睡在悠車裡,女兒看著肥,兒子卻小貓兒似的弱,連哭都不響亮,可她這一顆心全撲在兒子身上,日日抱著不離手,只哼哼一聲,便立時抱起來,恨不得貼著肉帶進帶出。
她自家身上這些奶水全供了兒子,女兒倒是一口親孃的奶都不曾吃,全吃了奶孃的,老話兒說的好,吃誰的奶同誰親近,兩個比下來,自是兒子更要緊。
眼睛珠子都恨不得縫在兒子身上,哪知道越是這麼,他身子就越不如姐姐,奶水也吃不足,睡起來也不安穩。一頓吃不足,睡夢裡便哭起來,肚皮餓了要奶吃,一院子都隨了他,他睡時,整個院落半點聲兒都無,他醒了,自奶媽子到守爐子看水的丫頭,個個都忙亂起來。
若有正室在,便是個哥兒也不會寵的這樣過,便是為著沒正室,院裡少了定海神針,蝦兵蟹將個個都翻起浪來。
這個男娃越發顯得金貴,連個掃院子的都上門巴結,一口一個姨奶奶的叫著,明裡暗裡給討好行方便的,便是吳夫人,得了孫輩自然高興,孫子住在那院裡,自然事事都優先起來。
紅螺碳也往那院兒送,好錦緞也往那院兒送,日日牛乳子新鯉魚不斷,冬日裡也是如此,說著是全為了孫子,瞧在別個眼裡,可不就是姨奶奶母憑子貴。
倒是吳少爺,兩個娃娃生下來,他瞧過一回,眉頭皺得死緊,吳夫人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可事兒做都做了,這時候還能不認,只作不知,還拉了他抱一回孩子,吳少爺一擺手:“我這力道,別捏死了罷。”
“說的甚個混話,那是你兒子!”吳夫人罵他一句,趕緊接了抱過來,又是拍又是哄,吳少爺臉上訕訕:“這麼個弱雞崽兒似的,能養的活。”
連哭都沒力氣,他是心中所想,吳夫人捶他一下,差點兒拿雞毛撣子出來抽兒子,再不把孩子抱給他看,只他回來了,說說孩子今兒吃了多少奶,姐兒還會睜眼看人了,認得出奶奶來。
有吳夫人在那兒,吳少爺便是請安也能見著孩子,甫一聽說真的沒了,還一怔,過了半晌才這
嘆口氣,他再不上心,總見過兩回,小東西嗚哩嗚哩只會哭,一時尿一時餓,抱到眼前煩的很,卻是自家兒子,知道他病著,請了大夫,又問醫問藥。聽見沒了,邁腳去那院裡。
那個妾總有一年多不曾照過面,哭的昏死,倒在地上,掐了人中醒轉過來,兩隻手又緊緊抱著兒子貼著臉哭,吳少爺已是認不出她來,見她哭得這樣,親孃又陪著抹淚,上去拍了吳夫人的肩:“娘,好好傳送了便是。”
沒滿周的娃兒去了算是走了討債鬼,好些人人家給具棺木,還有的只拿草蓆子裹一裹便罷,如今這般大操大辦,給個沒滿週歲的小娃兒辦喪事,唸經超度還有人給守靈卻是少見,連那請來唸經的和尚都奇。
兒子一死,那個妾的天都塌了,後半輩子沒了指望,那些個下人原來巴結她時是一張臉,如今又是另一張臉,院子裡四處起了流言,說是她本沒那樣大的福氣,得著個兒子很該惜福,這個孩子就是叫她自個兒生生折騰沒的。
早夭這樣的事自然比著正經喪事來辦,請了陰陽先生算定了下葬的日子,定在十日後,那個妾滴水不進,抱了兒子的小棺木哭,嗓子都哭出血來。
吳少爺倒同親孃說:“等辦完了,放她出去外嫁就是,陪份厚些的妝奩。”
這話傳出去,便成了吳家要趕她走,最得意的便是前頭柳氏留下來的丫頭,這一年多,她光佔了通房丫頭的名分,再沒一次挨著過吳少爺的身子,看著對門那個模樣,連自個兒身邊的丫頭都去奉承,心裡恨恨,哪一日沒咒上個十回八回。
吳家沒虧待了她,可她眼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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