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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叫亂棍打出來,若不是見他是個秀才,門房也不會好言好語,他實是糾纏不休,這才冷了臉推出去關上門,擾得左領右舍都出來看,鄭寅總算還要臉,只叫身邊的小廝打聽了,知道陳家往棲霞寺捐了香油,探聽得那兒立著陳老爺的牌位,估摸著下元節要到,進了寺中舍一間淨室,守株待兔起來。
果然叫他等著了,小廝日日去寺門口等著,看見陳家轎子上來,立時就報給鄭寅知道,鄭寅打理了衣冠,等安哥兒打醮去,挨上去叫一聲:“寧姐兒。”
口裡喚得還是她的閨名,寧姐兒一回頭,就看見他立在滿地秋葉中,那付模樣同她走時半點不曾變化,還是那個人,卻又不是那個人了。
她看上一這眼,又轉頭要往前行,鄭寅快步上前去,滿面急色:“丫頭,你聽我說,我來娶你了。”他說的往前一步,如意吉祥兩個先是吃驚,而後又趕緊四顧,見少有人,扯一扯寧姐兒的袖子。
她聽了這話,提起一口氣,拿眼兒把鄭寅打量一回,冷笑一聲:“娶我?綺姐兒呢?”
鄭寅聽這一句漲得滿臉通紅,吱唔了半日:“我好容易磨得我爹孃肯了,你跟了回去,我只拿你當妻子待!”
“我已定了親,三媒六聘。”寧姐兒側了身,往前兩步,避過他的目光,兩個丫頭面面相覷,見姐兒這模樣,心裡暗猜是原來識得的,趕緊擋了鄭寅,簇擁著她要往前去。
“我知道,可他那樣的名聲,你嫁過去只有苦頭吃,不如跟了我回去,我……我不計較。”鄭寅穿得竹青色袍子,高瘦清俊,斯文文的秀才模樣,腰上還別了一把竹結柄的扇子,聲兒越說越低,不計較這三個字,嚥進喉嚨裡。
寧姐兒原來背了身,此時驟然轉身,兩眼直定定的盯住他:“你不計較,你不計較什麼?”
☆、第200章 縱使洗盡千江水,不似當日未染時
鄭寅吃她這一問,柔了眉眼上前一步:“我同綺娘也說好了,往後你進了門,你們不分大小。”他見寧姐兒周身發顫只不說話,還想上前扶她肩膀:“我知道委屈你作妾,可我待你,絕不變心。”
寧姐兒扭過臉去,一眼也不想看他,啞了聲音說不出話來,身子叫如意扶住了才又立定,吉祥兒大著膽子罵一聲:“哪裡來的瘋秀才,若再混說,叫人打你!”
兩個攙扶著寧姐兒走到人多處,見她咬緊了牙關直打顫,臉上煞白一片,鼻子裡頭呼撥出氣,嘴巴卻緊緊抿了半聲兒不出,俱都要嚇的給她揉心拍背。
將她扶到樹下石墩子上坐下,一個拎了裙子奔到前頭佛堂討熱薑茶,一個陪著她,卻實在尷尬,又不知道怎麼寬慰她好,嘴裡只一通胡罵:“這地兒也太不清淨了,莫不是哪家的瘋子不成。”
嘴裡雖說這話,心裡卻明白,連閨名都叫了,哪裡還有錯,她同如意兩個都只半路出家侍候的姐兒同她再不是貼心貼意的,有些話也勸不出口,只能往肚兒裡咽了,見如意一路急奔了去尋人,看看四下裡人多,只嚷出來便不怕他行事,轉頭又拍起寧姐兒:“姐兒,作甚同這不相干的人置氣,犯不著呢。”
寧姐兒只如落到冰窟裡,自腳心到頭頂,凍得她發寒,如今這番嘴臉,倒不如兩個無緣,彼此心裡也還念著當初那一點好。
眼見鄭寅還待在遠處不走,,一天一地俱是黃金杏葉,他只當風而立,若在原來只一眼就把她引過去,可如今卻恨不得再沒同他相識過。
如意討了半碗薑湯來,端到寧姐兒面前也還溫熱,她兩隻手把了碗沿,眼睛一闔,轉了半日的淚珠兒這時才落下來,滴進碗心,同薑湯混在一處,抬起來一口飲盡了,辣意從喉嚨口嗆出來,她把碗遞給如意:“你們待著。”
撐起身來一路行去,昂了頭越走越近,一路還看見他笑,連那笑意都是半分不曾變過的,這個人卻彷彿不曾出現在她夢裡。
立在兩步開外站定了,不等鄭寅開口她就截住話頭:“我不會嫁你,莫說是作妾,便是你休了李綺姐,再吹打著上門迎我,我也不答應。”
鄭寅譬如吃了當頭一棍,茫然抬頭環顧她:“這是為何?我為你跪了十多日祠堂,好容易父母親答應了,綺娘通情達理,你同她也是熟識的,這番恩情,怎麼還說休她的話。”
寧姐兒冷笑一聲:“不論你娶誰,不論你休了誰,我也不會嫁你。”
鄭寅先是不信,後又恍然:“你是不是,想當百戶夫人!”晃著指頭點住她:“所以才不肯跟了我,怪道綺娘說你必不肯,原是真個想當官太太了。”
寧姐兒